山腳下的婦人抻著脖子往山裡打量,見路奕從山裡出來急急迎了幾步,正詢問清晨尖叫的事兒,目光突然被路奕手上提著的外焦裡嫩的烤雞所吸引。
“好肥的雞,哎喲!這雞還冒著熱?!路力他爹,你家日子不過啦?!”
婦人一看這不是山裡的野雞,扯著嗓子驚呼。
路奕臉上的表情陰沉下去,抿了抿唇,一副不想說的樣子,“彆提了,彆提了。”
婦人一瞅,欸,有內情啊,那她等會兒再問,頓了頓接上最開始的話題。“對了,大早上那一陣陣慘叫你聽見沒?好像就是山裡頭傳出來的,你在山裡有聽見什麼動靜不?”
路奕揮了揮手,生無可戀的露出一抹苦笑,“……彆提了。”
“什麼不能提啊?你彆不說呀!”
婦人心裡著急,恨不得把路奕腦袋打開,好看看到底是什麼不能提,她真的想知道啊!
路奕剛走出三米遠,又聽見男人的問詢,抬眼一看是狗蛋他爹。
鄰裡鄰居的住著,狗蛋他爹好奇道:“路力他爹,你在山上到底看見了啥?你悄悄跟我說,我嘴嚴得很!”
“去去去,你嘴嚴誰信啊,路力他爹,我嘴嚴,你跟我說。”
男人湊過來的腦袋被他娘子一下子推開,緊接著兩三個婦人圍上來,眼裡閃耀著八卦的光芒。
見村民聚了個七七八八,路奕眼裡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麵上仍是為難的神情,無奈的張了張嘴。
“你們真想知道……欸,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
路奕一屁股往地上一坐,空出的那隻手拍打著自己的大腿,還不忘提著烤雞彆挨著灰塵,在哭訴聲中將事情吐了個徹底。
“什麼?!把家裡兩隻下蛋的母雞謔謔了?”婦人驚呼。
“還是下蛋特彆勤快的母雞?!”這是狗蛋他娘的驚呼。
得知母雞的死因,眾人再看向烤雞的目光中多了濃濃的可惜,這麼能下蛋的母雞啊!
要是活著不知道能下多少個雞蛋!那可都是肉啊!
如今熟了,進了肚子隻能去肥田,那就不值錢了,真是可惜啊!
路奕瞟了一圈他們臉上惋惜的神情,繼續添油加醋:“我見天兒的往家裡帶吃食,不覺得自己虧待了那三個。”
是的,黑窩窩頭和紅薯他們都不配吃,就該跟原主的結局一樣,讓他們吃草根吃泔水!
路奕又歎了口氣,“他們就是衝著讓我添堵去的,還說下回要把家裡剩下的兩隻雞也宰了,家裡總共就四隻雞啊!”
“我一時生氣,就打折了兩根樹枝,現在想想是有些衝動。”
“衝動什麼?路力他爹,依我看你就是不夠衝動!要是我家狗蛋乾出這樣的蠢事,我非得打斷他的腿!”男人聽得代入,一時間有些手癢。
“這個你帶回家,來氣的時候用得上,也順手。”
狗蛋他娘手上拿著一根結實順溜的木棍往路奕麵前遞,見他沒接更加義憤填膺了。
“拿著吧,樹枝哪打的疼人,小樹不修不直溜,回家接著教訓不聽話的孩子,路力他爹,我支持你!”
路奕爬起來接過棍子,眉毛依舊喪喪的往下耷。
“哎,多謝狗蛋他娘,我實在是不想多說話,我先回去了。”
眾人下意識給路奕讓出了一條小道,目送著那道頹廢喪氣的背影漸漸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