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一群人要闖進來,路建捂著胸口氣得直咳,抬手去拿門邊的木棍要把他們打出去,“我看誰敢私闖民宅!我們交的租金可還沒到時間!”
路奕瞅見孤注一擲的乾瘦男人,臉上還帶有病態,在記憶裡調出原主父親那張精神矍鑠的麵龐,詫異到一時不敢確認。
“父親,不如我……”柔弱女子上前,啜泣連連,沒說完就被另一臉色蠟黃的婦人製止,“不行!絕對不行!你還有寬哥兒!”
老婦人見他們逐漸絕望,扯了抹笑幽幽道:“我也不是要把你們逼死,嘖嘖,膝下沒有兒子女兒,日子過得真是慘,不如這樣……”
“我呸!”老婦人話未說完,情緒激動的婦人一口唾沫吐過去,“大不了我們不租你們的房子了,你才沒兒子,你生兒子沒屁眼!”
老婦人臉色難看,白胖男子也皺起眉,眼看著要打起來,路奕花了一分鐘的時間,將記憶裡拉出來一一對比。
她沉著臉向前邁了兩步,對著眼眶通紅的婦人笑了笑,“娘,兒子回來了。”
周圍喧鬨聲安靜一瞬,更加熱鬨。
婦人跟人拚命的狠厲神情一頓,融化開一層脆弱,目光不可置信的看向出聲的路奕,“你……你是小二?”
路奕點頭,漸漸走到他們身邊,“爹,娘,我回來了。”她看了看目光冰冷的柔弱女子,“大嫂。”
聽見這聲稱呼,王芬眼底更冷了幾分,看著路奕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殺夫仇人。
不等他們聊開,老婦人神情一僵,轉而刻薄散去,勾勒出熱情的笑,“嗐,我就說嘛,我瞧中的人家沒有孬的,租金肯定是交得起的,這樣吧,兩日,兩日後我來收取租金。”
她按捺住不高興的白胖男子,貪婪的在路奕順滑的料子上看了又看,尤其看向腰間墜著的那枚玉佩時,嘴巴咧的更開了些。
路奕身子挺拔,不懼周身打量的目光,衣服是好料子,玉佩更是她當皇帝時收到的壽禮,人靠衣裝馬靠鞍,穿得體麵了能省去不少口舌。
“不必了,我們今日就退租。”路奕冷冷道,轉而對著審視他的路建道:“爹,兒子租了套兩進宅院,不如搬我那兒去住吧?”
路建仍一言不發,死死盯著當初離家的二兒子。
路奕不讓他盯了,進門開始收拾要帶過去的東西,再盯下去總感覺自己要挨巴掌,原主做的事是夠混賬的,但是她能躲一巴掌是一巴掌吧。
將用得上的東西搬上板車,路奕看王芬從屋裡抱出一個四歲大小的孩子,就將胳膊伸過去,讓她扶著上板車坐著。
王芬並未看她,將孩子遞給劉雙,“娘,您抱抱寬哥兒吧。”
婆媳兩人帶著孩子上了板車,路奕自顧自收回被冷落的胳膊,轉頭跟眸光泛冷的路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道:“爹,咱們走吧,先出這條巷子往左拐。”
不知道是不是板車挺重,還是路建心裡有其他打算,反正胳膊用來使勁拉板車了,暫時沒有給路奕一巴掌。
路奕拉著板車心裡也在哀嚎,看原主大嫂對她的態度,估計原主大哥的死也離不開原主,沒準就是鬱結於心慪死的,或者怒火攻心氣死的,原主父母沒了大兒子,二兒子私奔多年,心裡對原主的態度她也大抵感覺到了。
不好辦啊,路奕輕輕歎了口氣,繼續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