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橫的聲音,王遵和蘇笑笑才注意到不遠處還站著個陌生男人。
兩人轉頭看向他,在觸及到他那張英俊的臉和凜冽眉眼時,兩人皆是一怔。
“這位是?”王遵神色著急地看向虞韻。
虞韻沒搭腔,抬起眼看向江橫,坦然自若,“這麼快?”
江橫嗯了聲,朝她走近。
他稍稍斂了斂身上冷冽的氣息,把手裡端著的不燙手也不燙嘴的水杯遞給她,眼睫微垂,神情稍稍柔和了幾分,“熱的,喝吧。”
虞韻微怔,盯著他硬朗分明的臉龐看了會,雙手接過,“嗯。”
她沒和他客氣,更沒客套的說謝謝。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互動,任誰也能看出不對勁。
王遵擰眉看著虞韻半晌,又把目光挪至江橫身上,蹙著眉頭道:“韻韻,這位是?”
虞韻還沒來得及說話,蘇笑笑率先開了口。
她眉眼一彎,口罩下的唇微微上揚著,挽著王遵的手也更為用力,和他緊密相貼,“是男朋友吧?”
她看著江橫,誇道:“虞韻你男朋友長得真好看。”
“……”
王遵臉上的笑一滯,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緊盯著虞韻,迫切地想要個她給予的答複,“是嗎韻韻?”
“是或不是,”虞韻端著杯子抬眼,難得正眼看向他們,“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話,王遵也不生氣。
他著急忙慌地跟虞韻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韻韻我們以前好歹也是朋友,我隻是關心關心你的情況。”
“哦。”虞韻麵不改色應著,低垂著眼抿了口水,“那我先謝謝二位。”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也說了,我們以前是朋友。”她提醒,“以前的朋友,沒必要管我現在的生活狀況吧?”
王遵被她的話哽住,無奈道:“韻韻,你彆說這樣的話。”
他目光灼灼看著虞韻,“你明知道隻要你願意,我們現在也——”
王遵的話還沒說完,被蘇笑笑給打斷了。
“虞韻。”蘇笑笑站的筆直,看著坐在斜側邊的虞韻,頗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她在用這樣的方式,給虞韻壓迫感。
她內心冒出的火,態度淡淡:“我們隻是隨口問問,你不想說就不說,沒必要冷眼相待吧。”
聞言,虞韻覺得好笑。
“原來這就叫冷眼相待。”她琢磨了下這個詞,自言自語說,“我還以為自己表現的不夠明顯呢。”
話落,她沒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直言道:“既然知道我這兒不歡迎二位,你們為什麼還不知趣離開?”
蘇笑笑被她的話噎住,怒瞪著她,“虞韻,你彆欺人太甚,這兒不是你家地盤。”
“……”虞韻想了想,含笑望著她,“我如果想,這兒也不是不能是我家地盤。”
雖說這話是有點大放厥詞,但虞韻猜想,如果她真喜歡這兒,想要這兒,虞潭應該會去幫忙溝通,儘一切可能把這兒轉化為頌運集團的產業。
即便做不到這點,頌運集團買入少許股權是肯定沒問題的。
聽到這話,蘇笑笑臉刷的一白。
她不是不知道虞韻身家背景,在認識她不久後,她就知道她的這位同班同學,家庭背景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厲害。
“你——”蘇笑笑噎了片刻,說道,“不要仗勢欺人。”
聽到這話,虞韻沒忍住笑了聲,眸光漠然地看向她,“你是不是隻會說這兩句話?”
她泰然自若地坐在原位置上,語氣平靜,“蘇笑笑,我要真想仗勢欺人,你覺得你還能這麼光鮮亮麗地站在我麵前?”
“……”
王遵聽著兩人對話,總覺得有自己遺漏掉的重點。
他側眸看了看蘇笑笑,又看了看虞韻,不解地問:“韻韻,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想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虞韻說了一句。
沒等王遵繼續問,虞韻扭頭看向江橫,語氣明顯比和王遵蘇笑笑兩人說話時,柔和了很多,“無聊嗎?”
江橫心想,她可總算是想起還有自己的存在了。
“不無聊。”他低斂著眼睫,說了上回她跟應如霜吵架時一模一樣的話,“看鮮活的你,比攀岩更有意思。”
虞韻睇他一眼,“不給你看了。”
江橫失笑,勾了勾唇:“嗯?”
他嗓音低冽,故意拖著的尾音,酥了虞韻半邊耳朵。
虞韻沒搭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攀岩吧。”
江橫應聲。
兩人正欲離開,王遵邊開口說話邊去去抓虞韻的手臂,“韻韻,我們好久——”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也還沒碰到虞韻衣服,虞韻先被江橫拉住手臂轉了個圈,和他換了個位置。
王遵手臂什麼也沒抓住,錯愕地看向站定在自己麵前的陌生男人。
江橫麵容冷峻,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全身上下透露著不爽二字,“你看不出來?”他扯了下唇,“她根本不想和你們多交流。”
“……”
-
看兩人離開,王遵臉色微沉。
他也並非是沒有脾氣的人,隻是在麵對虞韻時,習慣性地把自己姿態放的很低。
驀地,王遵狠狠瞪了眼蘇笑笑,“你和韻韻怎麼回事?”
蘇笑笑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看他,“你說什麼?”
王遵瞥她一眼,“她說她要真仗勢欺人你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站在她麵前,是什麼意思?”
說這話時,王遵是盯著蘇笑笑的,沒錯過她半分的情緒變化。
蘇笑笑神色稍滯,但也隻是一瞬,很快便消失不見。
她抬起眼看王遵,和虞韻不太像的那雙杏眸裡,寫滿了震驚,“王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遵看她這樣,有些心煩意亂。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隨便問問。”他說,“你之前跟我說,韻韻是因為沒進國家歌劇院,覺得丟臉才和以前的朋友同學都斷了聯係。”
說到這,他稍稍停頓了下,看向蘇笑笑,“真是這樣嗎?”
蘇笑笑對上他打量目光,扯了扯唇,苦澀一笑,“你現在是又因為虞韻的三言兩語懷疑我是嗎?”
她問:“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
王遵啞然,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知道蘇笑笑沒必要騙自己,畢竟在舞蹈學院的時候,她是虞韻最好的朋友。可他就是覺得兩人剛剛的對話,讓人聽了有些迷惑。
蘇笑笑觀察著他情緒變化,眼眸裡閃過一絲精光。
她聲音哽咽,壓著聲質問道:“虞韻沒進歌劇院的事,是不是真的?她因為我進了歌劇院一直在遷怒於我,一直都認為是我搶走了她的機會,所以才會對我是這樣的態度,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說著,蘇笑笑開始掉眼淚。
她嗓音帶著哭腔,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王遵,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還在惦記著虞韻?”她抿著唇,卑微似塵埃,“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內心就沒有一點點對我的信任是嗎?”
“……”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遵每次一碰到蘇笑笑哭,便會變得無措。
注意到周圍越來越多人在看他們,王遵慌亂哄著,給蘇笑笑抹著眼淚,“笑笑我沒有質問你的意思。”
“可你剛剛就是那個意思。”蘇笑笑出聲控訴。
“好好好。”王遵溫香軟玉入懷,也不願讓陌生人看了笑話,溫聲道:“我的錯我的錯,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聽到這話,蘇笑笑輕哼,順勢拉下口罩,麵對著王遵露出那張和虞韻有八分像的臉,“我才不要你的什麼賠罪。”
“那你要什麼?”王遵低眸看著她,有些走神,“你說,說什麼我都答應。”
蘇笑笑頓了頓,以退為進,“我不要什麼,我就要你相信我。”
王遵看著麵前這張熟悉的臉龐,鬼迷心竅承諾道:“我一定相信你。”
……
-
虞韻和江橫並不知道蘇笑笑和王遵的後續故事發展。
她不關心,也不好奇。
兩人走至人變少的攀岩場地前,穿上護具,戴上繩索。
虞韻玩過兩次,但算不上熟練。
江橫站在她身側,低聲詢問,“會害怕嗎?”
虞韻揚眉,“為什麼要害怕?”
江橫抬眸看了眼麵前的攀岩牆,低低道:“有點高。”
“我知道。”虞韻彎唇,“可這不是還有你嗎?”
她歪著腦袋,笑盈盈問他,“你不保護我?”
“……”江橫有些意外她會說這話,怔楞了片刻道:“保護。”
虞韻哦了聲,唇角往上揚了揚,心情大好,“那我還怕什麼?”
江橫稍頓,跟著揚了下唇,在心底認可她說的這話。
也是。
他在,她便不用害怕。因為他一定會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傷。
“不過我還是有點緊張。”虞韻看向江橫,“我深呼吸一下再爬。”
江橫失笑,踩上攀岩牆,一隻手搭在牆上石頭,一隻手朝虞韻伸出,朝她發出邀請,“給我手。”
虞韻仰頭望著他,看他手臂因用力而顯露出的肌肉線條,看他漆黑深邃眼眸裡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