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拉得很近。
漆黑的深夜,彆墅區的路燈間隔不遠,也因格外明亮的緣故,讓虞韻能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眉眼,和他說話時的神情。
他說出這句話時,神情是溫柔的,聲音也是溫和的。
看虞韻好一會不說話,江橫抬手替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嘴角微挑,眼眸含笑,“怎麼不說話,被嚇到了?”
虞韻眨了下眼,“沒。”
她盯著江橫這張俊臉看了會,很輕地彎了下唇說,“現在好了。”
江橫對上她的眼,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
——她之前心情不好,但現在看到江橫,她心情好了。
“那看來,”江橫自戀說,“我作用還挺大。”
虞韻揚眉,也不在這個時候打擊他,心情愉悅道:“現在才知道?”
江橫斂眸笑,捏了捏她手指。
“冷不冷?”
虞韻正想回答說不冷,但看著麵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她仰頭對上他的眼睛,輕聲說:“冷。”
下一秒,江橫把她拉入溫暖的懷抱。
鼻間滿是熟悉的淡淡香味,很是好聞。
虞韻主動張開手,環著他的窄腰,埋頭在他肩上輕輕蹭了蹭,低喃道:“你外套外邊有點兒冷。”
聽到她這話,江橫忍俊不禁,“那不蹭衣服外麵。”
虞韻:“嗯?”
江橫貼在她耳畔,嗓音低沉,“我把拉鏈拉開?”他說話時的氣息拂過她耳畔,似有似無的有些撩人,“給你蹭裡麵?”
“……”
明明說的是衣服裡衫,但虞韻卻總覺得這話有點兒黃。
她抬手摸了下耳朵,惡人先告狀,“江橫弟弟,你是想引火燒身嗎?”
聞言,江橫歪著頭打量她,眼眸裡滿是笑,放蕩不羈道:“虞老師,我沒有那個意思。”他捏著虞韻被風吹得冰冰涼涼的耳垂,低語,“還是說,你想?”
虞韻嗔睇他一眼,沒忍住抬手拍了他一下。
江橫吃痛,悶笑了聲,順勢把外套拉鏈拉開,將她整個人攏於自己衣內,不讓她受涼。
沒了外套的阻擋,虞韻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堅硬的胸膛。
兩人安靜地抱了會。
虞韻埋頭在他胸口,用手戳了戳他的腰,含糊不清地問:“還好嗎?”
江橫明知故問,嗓音喑啞,“你問誰?”
“……”虞韻聽出他話外之音,抬起頭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問江橫…弟弟。”
這短暫的停頓,格外地值得讓人去深究。
江橫看她此刻模樣,低著頭和她額間相抵,似有些無奈:“如果我說不太好,虞老師會願意幫幫我嗎。”
“願意。”虞韻回答的很迅速。
江橫一愣,有些意外她這麼配合。
下一秒,虞韻從他懷裡離開,往後退了幾步。
她神色淡定,一本正經地說:“這麼冷的天,我們隔遠一點說話就好。”
她不和江橫擁抱在一起,冷風一吹,江橫相當於洗了個冷水澡,火自然就下去了。
這是虞韻的理解。
也是虞韻答應幫的忙。
江橫錯愕一瞬,啞然失笑。
“一定要這樣?”
虞韻很是無辜,“不是你讓我幫忙?”
江橫無奈,再次把人拽回懷裡,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又還覺得不解氣,低頭咬了下她的唇,“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虞韻被他咬著唇,下意識皺了下眉。
她稍稍頓了下,抬起手環住江橫脖頸,主動含著他的下唇,伸出舌尖探入,含糊不清地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江橫沒再回答她這個問題。
他禮尚往來,啟唇讓她進入,勾住她的舌尖。
兩人這個吻,親的比虞韻想象的要久很多。
分開時,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
虞韻像被江橫傳染了一樣,體溫也變得滾燙灼人。
江橫的氣息落於她臉頰,有點點癢。
虞韻正想伸手去碰的時候,遠處傳來了炮竹聲。
她下意識頓住手,驚訝不已,“市區不是禁止燃放煙花炮竹嗎?”
江橫:“可能是違規操作。”
他低斂著眼看著虞韻,捧著她的臉端詳著,“好點了嗎?”
虞韻一怔,笑說,“好很多了。”
她看著江橫,好奇不已,“哪學會的?”
江橫目光灼灼看她,“什麼?”
“哄我開心啊。”虞韻道,“在哪學的,這麼會哄人的招式。”
江橫被她的話逗笑,翹了下唇說:“自學成才。”
虞韻明顯不信。
江橫張嘴,碰了下她的唇,誠懇道:“我說的是實話,看到你就會了。”
他的潛意識想讓虞韻開心,想讓她一直心情好,所以大腦直接便做出了這樣的,過來哄她開心的決定和行動。
虞韻瞥他一眼,“勉強信你。”
說著,她又問,“你家過來這裡遠嗎?”
“還好。”江橫告訴她,老宅位置。
虞韻聽完,眼眸微微閃了閃,“你家住那裡?”
江橫說的地址,她雖沒去過,但也聽說過。那個地方住的,都是上麵退下來的老人。
江橫嗯了聲,沒對她有任何隱瞞,“我爸以前是軍人。”
現在是退休的老乾部,住的地方自然是國家提供的養老場所。
虞韻微哽,想說住那種地方的人,能是普普通通的“軍人”二字就概括的嗎。
但想了想,她還是沒開口。
她琢磨了一下,算了算時間,“半小時過來好像是夠了。”
江橫點頭,“很快,現在路上沒什麼車可以。”
要換其他時間,得四五十分鐘。
虞韻挑眉,“你這話意思是,要的久就不來了?”
“怎麼會。”江橫摟著她,和她訴說著情話,“隻要虞老師需要,再遠我也會來。”
虞韻揚眉,“那我要是在國外不開心了,你也能飛來?”
江橫看著她,語氣平靜,卻又堅定,“當然。”
如果她需要自己哄她開心,他就會去。
無論她在哪,跋山涉水翻山越嶺也好,漂洋過海也罷,他都會不遠萬裡趕至她身邊,讓她開心。
聽到他這話,虞韻吸了吸鼻子,仰頭望著他,“說話算數?”
江橫低笑,在虞韻注視下勾住她小拇指,和她拉鉤,“說話算數。”
他鄭重承諾。
-
兩人在門口抱了好一會。
看時間不早,江橫摸了摸虞韻臉頰,低聲說道:“困了嗎?”
“一點點。”虞韻望著他,“你呢?”
江橫:“還好。”
他蹭了蹭她鼻子,聲線柔和,“那回去睡覺?我白天再過來找你。”
虞韻莞爾:“彆來了。”
她說,“你白天在家好好休息,我就在家待幾天。”她頓了頓,看向江橫,“等我回自己那邊你再來吧。”
江橫挑眉,“不想我?”
“……”聽到這話,虞韻視線往下,很是意味深長地說,“我怕弟弟你承受不住我的想。”
弟弟這個詞,概括極廣。
江橫抬手狠狠地揉了揉她頭發,“那回去睡覺。”
“哦。”虞韻翹了下唇,主動親了下他側臉,“你也趕緊回去,到了跟我說一聲。”
江橫看出她的困倦,更沒再拉著虞韻膩歪。
看她進了屋,回了房間,他才轉身離開。
回了房,虞韻強撐著困意,等江橫和她說到家後,她才放下手機陷入沉睡。
迷迷瞪瞪間,她想起自己忘了問江橫怎麼進小區的。
他們小區管理嚴格,白天外人進入要登記,晚上進入要看身份證。他不至於突然間來找自己,還帶了身份證吧?
……
-
虞韻這一覺,直接睡到十點多。
他們家沒有新年要早起的習慣,虞潭也沒喊她。
醒來洗漱完,虞韻和虞潭匆匆忙忙地出了門,去墓園看宋婷。
這是他們家的慣例。
看完宋婷,父女倆折返回去。
虞潭驅車,看虞韻眼底的黑眼圈,眉峰往上揚了揚,“昨晚幾點睡的?”
虞韻坐副駕駛犯困,睡眼惺忪,淚眼婆娑的,“忘了。”
虞潭皺眉,“不要仗著年輕總是熬夜,早睡對身體好。”
“知道了。”虞韻拖著腔調道,“今年會有人來家裡拜年嗎?”
虞潭:“可能。”
虞韻家親戚不多,她外公外婆前幾年退休後,便離開南城,回了小鎮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