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紫金殿。
皇上端坐於龍椅之上,眉宇間透露出絲絲怒意,朝堂之下,朝臣們紛紛俯身,大氣不敢出,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水成冰。
沈熠長身而立,垂目,麵無表情地盯著腳下的地麵,不知在想什麼。
原以為他會借三皇子酒醉之事興風作浪,他卻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一反常態的沉穩,讓人捉摸不透。
張自忠在遞交了調查的奏折後,心中忐忑不安。他偷偷觀察著沈熠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昨日沈熠對江家二小姐江蘺流露出的那一抹關心,更是讓他徹夜難眠。
畢竟此事牽涉到皇子,難道沈熠真的打算讓他秉公處理,不偏不倚?
“你貴為皇子竟做出如此敗壞德行之事,”皇帝龍顏大怒,將奏折狠狠地砸在楚星遠的臉上。
“你禁足宮中好好反思。”
“那江蘺傷人雖情有可原,但傷者畢竟是皇嗣,死罪雖可免,但活罪難逃。”
“皇上聖明。”沈熠俯身恭敬說道。
眾朝臣亦跟在他身後,高呼“皇上聖明。”
江府內,眾人跪成一片,內心忐忑不已。明明是江蘺惹的禍事,卻讓她們來承擔。
“江蘺逐出京城,前往白雲觀了此殘生,無詔不得入京。江崇源教女無方,被罰俸一年,降為中散大夫。”
“臣謝主隆恩。”
江崇源接過聖旨,眼前一黑,直挺挺往身後倒去。
江府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江府上下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唯有江蘺除外。
她悠然地躺在搖椅上,一邊品嘗著精致的點心,一邊指揮著丫鬟吉祥。
“吉祥,把我們全部的家當都找出來裝好,一樣不留。”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鬆和期待,仿佛即將踏上一段美好的旅程。
吉祥看著無憂無慮的江蘺,心中卻充滿了擔憂。她家二小姐雖然不受寵,但也從未吃過一點苦頭。如今離開了江府,她該如何生活呢?
還有她的親事……聽說那宋家一聽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派人上門退親了。
突然,門口響起了一陣喧鬨聲。
江夫人帶著一眾家奴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江蘺放下手中的點心,從容不迫地站起身,目光堅定地看著眾人,哪裡還有半分瘋癲。
“母親是來給我送行的嗎?”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和挑釁。
江夫人怒目而視,眼中充滿了怨毒和憤怒。
“此事皆因你這個賤人而起,我身為江家主母,今日一定好好教訓你一番!”
兩個婆子上前一步,瞬間將江蘺製服住。
“你明知道三皇子與婉晴的情誼,你居然還做出如此不要臉之事!害得你父親降職,如今他臥床不起,都是因你而起!”
江夫人越說越氣,抬起手狠狠地打在江蘺的臉上。
吉祥哭著上前想要維護江蘺,卻被一個家奴一腳踹翻在地。
“吉祥你沒事吧?”江蘺顧不上自己的安危,焦急地問道。
“都是我乾的,有事衝我來,彆為難吉祥!”江蘺憤怒地喊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和決絕。
江夫人冷哼一聲,“今日你們主仆二人誰也彆想活!”她邊說邊指揮下人將江蘺綁了起來。
原以為江蘺會害怕得瑟瑟發抖,誰知她卻麵不改色地說道:“母親彆忘了,我已經是三皇子的人了。他喜歡我,還許我皇後之位。還有,父親本就是三皇子的擁護者,你也不想想今日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和挑釁,仿佛在嘲笑江夫人的無知和愚蠢。
門外,江婉晴聞此言,怒意更盛,心緒難平。
誠然如是,有楚星遠為後盾,江蘺方能如此跋扈。
此生重來,她對江府之情已近乎無,然而,眼下她尚需借助江府之勢。
於是,她輕啟朱門,步入廳堂。
“母親,皇上旨意已下,令二妹妹離京,您又何必再生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