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四周被茂密蘆葦包圍著的開闊湖麵約有半個足球場大小,但見五艏小船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其中三艏船上均是凶形惡相的漢子,不過他們手中的武器就跟他們的長相一般歪瓜裂棗,其中竟然還有人扛著一杆鏽跡斑斑的糞叉,可見這夥強盜混得實在不咋的!
反觀另外兩艏船上的人,雖然人數少,但是著裝整齊,製式橫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芒,為首的中年男子甚至還手挽一副精美的角弓,顯然價值不菲,裝備碾壓對麵的賊匪。
隻見水麵上漂浮著三具盜匪的屍體,均是咽喉中箭,脖子被射了個對穿,死得不能再死了。很明顯,那名持弓的中年男子箭法相當厲害,連發三箭均是一箭穿喉!
眾盜匪顯然也被對方淩厲的箭法震懾住了,雖然人多勢眾,卻不敢群起而攻之,更不敢掉頭逃跑,不過,盜匪手中有人質,持弓中年男子一方投鼠忌器,同樣也不敢貿然發動,於是雙方便僵持住了。
高不凡離遠仔細望去,但見堵住水道出口那艏盜船上,正有一名小姑娘被倆強盜看押著,約莫十一二歲,生得粉雕玉砌,明眸善睞,十分可人,分明還是個小蘿莉。
小蘿莉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神經大條,雖然刀架在脖子上,卻不哭不鬨,安靜地抱膝而坐,顯得端莊而有教養!
此時,小胖子長孫無忌也趕到了,見到持弓的中年男子,立即驚喜地大呼:“爹,孩兒來助你!”說完便徑直將船駛了過去。
持弓中年男子正是長孫無忌之父長孫晟,隻見他對著長孫無忌讚許地點了點頭,倒是旁邊另一艏船上的一名仗劍文士責怪道:“無忌,你怎麼跑來了?”
長孫無忌紅著臉低下頭:“舅舅,孩兒實在放心不下觀音婢。”
“胡鬨,你這不是添亂嗎?”仗劍文士訓斥道。
長孫晟卻擺了擺手:“難得吾兒有如此勇氣,既然來了,就讓他鍛煉一下也好,士廉不必責怪他。”
仗劍文士名叫高儉,表字士廉,出身渤海高氏望族,乃長孫晟的妻弟,聞言隻好苦笑道:“大哥你太縱容無忌了。”
“恰恰相反,我隻願無忌能快點成長起來。”長孫晟說完悶咳了兩聲,略顯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病態的潮紅。
高士廉欲言猶止,不過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長孫無忌,最終選擇了沉默。
此時,後方追來那兩船盜匪也駛進了湖泊,而與長孫晟等人對峙那三船盜匪竟然大聲歡呼起來,紛紛高叫:“大當家!”
高不凡心中一動,定目望去,果見一名體形雄偉的大漢威風凜凜地立於船頭,上身穿著一件無袖褡護,露出兩條肌肉發達的手臂,肩扛一柄明晃晃的鬼頭大刀,一頭長發張狂地迎風亂舞,十分霸氣。
“少爺,這家夥應該就是匪首張金稱了,外號金牙駒,
城門口還貼有他的通緝圖形,隻要抓到他扭送縣衙,就賞銀兩百兩。”高仁貪婪地吞了吞口水。
“那得有命花。”高首麵帶懼意道:“據說望坡村就是這個王八蛋帶人屠的,連未滿月的嬰兒也不放過,簡直禽獸不如!”
此時,船頭那名匪首竟猛地扭頭往這邊望來,目光凶狠如有實質,高首和高仁瞬間麵無血色,高不凡也是心頭微凜,他聽到了?
正當高不凡將信將疑時,匪首竟然咧嘴獰笑,露出兩顆黃燦燦的大金牙,左手抬起,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囂張地狂笑起來!
高不凡暗暗吃驚,這個匪首張金稱武藝不知如何,耳力卻是挺強的,隔著老遠竟然也能聽到高首低聲所說的話!
匪首張金稱顯然並不把高不凡主仆三人當一回事,發出了威脅後便留下一艏賊船封鎖湖泊入口,然後徑直向長孫晟等人逼近,估計是打算先搞定了長孫晟,再收拾高不凡這種無關緊要的小魚蝦。
且說匪首張金稱驅船逼近,與另外三艏盜船把長孫晟和高士廉等人包圍在中間,不過當他看到湖麵上那三具盜匪的浮屍後,麵色瞬間便陰沉下來,厲聲問道:“是誰殺了老子的人?”
“本將軍殺的。”長孫晟淡道,雖然語氣平和,卻透著一般強硬的氣勢。
張金稱目泛凶光,冷笑道:“現在自稱將軍的多如走狗,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