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散場了,於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而這個時候城門已經關閉,高不凡父子除非翻牆,否則不可能返回馬場,所以隻能在城中找一家客棧過夜了。
高不凡本來還答應了高世雄兄弟逛杏花春雨樓的,但是族中一眾長輩都在場,他們也脫不開身,加上宇文化及兄弟那七十兩金子並沒有立即兌現,光靠周縣令獎勵那二十兩銀子顯然也滿足不了高世雄哥倆點n個粉頭的宏願,所以隻好作罷,留待以後有機會再補上。
高不凡本以為老爹會追問他突然間會作詩的事情的,結果一直到客棧開了房間住下,高開山卻是隻字不提,如此一來,高不凡反而不踏實了,趁著老爹準備關房門的一刹那問道:“爹,你沒有什麼要問孩兒嗎?”
高開山愕然道:“問啥?”
“問孩兒為什麼會作詩啊?”高不凡道。
“去去去,滾回去睡覺,這有什麼好問的,凡兒你三歲就能下河摸魚,會吟兩個句詩有什麼出奇的,要不然你老子我給你起名叫不凡作甚?!”高開山說完不耐煩地把門房關上,片刻,裡麵就傳出了打鼾的聲音。
高不凡無語地聳了聳肩,有個神經大條的老子倒也省事,於是心安理得地回到隔壁房間去,不過高不凡跟他老子不同,要是不洗澡準睡不著,所以喊小二送來浴桶和水,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才上床。
高不凡躺在床上,先是把長孫晟那枚玉佩取出來把玩了一會,然後又取出那支鐵製的弩筒陷入了沉思當中,他本來想請教一下長孫晟這種弩筒的來曆,不過今日一直找不到機會,好在長孫晟說過要到馬場拜訪,想必到時會有機會請教的。
高不凡胡思亂想了一會,實在不能入睡,乾脆便坐起來練習黑衣鬼臉人傳授的功法,也不知是他專注力強,抑或是確實天賦異稟,竟然很快就進入黑衣鬼臉人所說的“物我兩忘”境界。
高開山父子今晚住客棧,渤海郡太守盧赤鬆同樣也住客棧,沒辦法,畢竟縣衙後宅隻有一間,如今被宇文化及兄弟占先了,周縣令也找不出第二座縣衙來拍盧太守的馬屁,隻好把他安排到客棧中下榻。筆趣庫
不過,盧太守所住的客棧要比高開山父子住的客棧豪華得多,不僅是獨門獨院,院子裡甚至栽滿了盆景,倒也十分的雅致。
此時的房間內還亮著燈,但見盧太守一襲紫袍,頭戴二梁進賢冠,安坐在座位上,而周縣令則恭謹地站在跟前聽候指示。
“周大人,聚集城門口那些難民你打算如何治理?”盧太守淡問。
周縣令小心翼翼地答道:“這些大多是漳南縣來的受災百姓,本官打算明天發動鄉紳們設棚施粥,待過幾日洪水退去,這些百姓自然會退去。”
盧太守麵色一沉,斥道:“荒謬,這些百姓家中房屋被毀,田地被淹,居無定所,食不果腹,即使洪
水退去也未必肯回去,如今全部積聚在此,若有點風吹草動,極易釀成民變,到時本官隻怕你不僅烏紗不保,甚至性命也堪憂。”
周縣令機靈靈地打了個哆嗦,吃吃地道:“那依太守大人之見,該當如何處置?”
盧太守皺眉沉思了片刻:“眼下已是初秋,即使洪水退去,再補種秋糧也來不及了,也不可能一直施粥到明天開春,一旦寒冬來臨,沒有活路的百姓要麼餓死凍死,要麼鋌而走險,遲早生出亂子來,倘若被高雞泊中的匪類招去,更恐成心腹大患!”
周縣令聞言更加不安了,這貨投機鑽營是一把好手,但論治政能力卻是遠遠不及格,一時間也想不出好點子來。
盧太守顯然也對自己轄下的這位周縣令能力甚是了解,所以也不指望周縣令能想出解決的辦法來,他背著雙手踱了片刻,最後沉聲道:“皇上明年就要出征高句麗了,本郡的民壯役夫配額尚有一定的缺口,正好讓這些人頂上,縣裡再把征發的年齡降一降,便足以把缺額補齊。”
周縣令眼前一亮,脫口道:“太守大人此計甚高,既把這些亂源禍根送走,又暫時解決他們吃飯的問題,一舉兩得,下官佩服!”
盧太守有點得意地捋了捋長須,反正這些難民即使不被征發也很難熬得過這個冬天,還不如物儘其用,雖然此番前往遼東也是九死一生,但至少暫時能吃上公家配發的糧食,最後是生是死,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且說周縣令得了盧太守的指點便匆匆離開了,準備明天開始征發難民為勞役,管他男女老幼,隻要能走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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