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剛下過一場雨,官道上泥濘不堪,高不凡背著一柄單刀驅馬在前,高首和高仁各趕一輛馬輛緊跟在後,車上載著幾麻袋收購來的豆子。
這段時間高家上下都在為戰馬出欄交割拚命忙碌,高不凡自然不好意思躲在家裡過太平日子,所以便主動請纓外出收購豆料。
高開山深知兒子雖然年紀不大,但辦事穩重,很少有掉鏈子的時候,而且一身本領也不弱,便也放心讓他外出辦事。
由於附近鄉鎮前段時間已經被高開山和夏管家走遍了,所以高不凡隻能帶著高首和高仁這倆貨往更遠的地方收購豆料,隻是成果不甚理想,忙活了三天,結果隻收購到三石豆子,距離十石的目標還差一大半。
倒不是高不凡他們偷懶,實在是天災鬨的,山東(太行山以東)地區去年大旱,今年又遇洪災,現在到處鬨饑荒,糧食嚴重短缺,即便家裡有豆子也少有人願意拿出來賣的,要不是高不凡出了高價,估計三石也收購不到。
自從渤海郡都尉宋啟臣被悍匪張金稱打敗斬殺後,全郡上下人人自危,就連白天的官道上都是冷冷清清的,高不凡主仆三人趕著馬車走了半天,竟然連鬼影也沒遇到一隻。
這時路過一處山林,高不凡忽然勒定馬,高首和高仁見狀也把馬車停下,疑惑地打量了一遍四周,發現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的,而且現在也不是吃飯時間,莫非少爺要在這裡出恭?
果然,高不凡翻身下馬,徑直往山林中快步走去,估計真是去解決下三路問題了,於是高首和高仁兩人便守在馬車上等候,其間還輪流下車撒了兩泡尿。
“怪哉,少爺這是去拉鐵球嗎?就算拉鐵球也得拉完了吧。”
二人等了兩盞茶的功夫也不見高不凡回轉,高首便禁不住嘀咕起來,這貨性子有點急。這時高仁卻眼前一亮道:“這不就回來了,咦,少爺哪搞來的包袱?”
高首定睛一看,果然見到少爺正從山林中走出來,肩上還扛著一隻大包袱,看樣子還挺沉的,隻是那包袱看起來有點古怪,似乎是一張被單。
高不凡的動作矯健而敏捷,雖然扛著一隻大包袱,但幾個起落就奔至跟前,神定氣閒地把包袱往馬車一擱,頓時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就連拉車的馬也退了半步,可見這包袱分量極沉。
高首和高仁好奇地對視一眼,湊近前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袱偷瞄了一下,頓時眼都直了,小心肝撲通地急跳,原來裡竟然全是黃澄澄的金錠和白花花的銀錠,估計得值五六千兩白銀。
高仁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望向高不凡的屁股,吃吃地道:“敢情少爺拉的不是鐵球,而是金子銀子。”
“而且一次還拉了這麼多,俺一輩子都見過這麼多!”高首傻乎乎地接道,口水都差點流到下巴了。
高不凡不由一陣惡汗,往這倆貨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腳,笑
斥道:“廢話少說,繼續上路!”說完縱身上了大青馬的馬背。
高首和高仁顯然也猜到這些金銀來路不明,財不露白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所以也不用高不凡吩咐,立即把包袱藏到豆子下麵,這才心情激動地繼續趕車,這次出門豆子沒收購到多少,卻是發了一筆橫財!
“少爺,這些……從哪搞來的?彆告訴俺們真是你拉的。”高首還是忍不住問。
高不凡淡淡地道:“地裡長出來的!”
“真的,在哪裡?俺也去挖!”高仁湊趣道。
這時前方的官道上忽然傳來嘈雜的人聲,其中還夾雜著馬嘶和牛叫,還有女人的哭喊聲,很快,一幫流裡流氣的家夥便出現在主仆三人的視線內。
這幫玩意約莫有三四十人,衣著不倫不類的,有人牽馬,有人趕牛,也有人肩上扛隻羊,手裡提隻雞什麼的,甚至還有數人扛著女人。
這些女人看上去都十分年輕,麵容姣好,不過衣服已經被撕扯得不成樣了,根本擋不住外涉的春光,顯然已經遭受過淩辱,即便如此,扛著她們的幾名壯漢還極為猥瑣地把手伸入她們懷中摸索,而旁邊的男人也偶爾伸手過來過把癮,一幫家夥嘻嘻哈哈的,而女人們則哭成了淚人,那情景簡直令人發指!
高不凡麵沉似水,猛地勒定了大青馬,這時,那幫人也發現了高不凡主仆三人,頓時眼前一亮,竟像打了雞血一般衝了過來,把他們團團圍住。
高首和高仁這兩貨才意識到遇到強盜了,不由打了個激淩,像中了定身咒般僵坐在馬車上不敢妄動。
這夥人正是張金稱手下的盜匪,為首之人叫郭孝德,平原縣人氏,是最近才投靠到張金稱麾下的,由於頗有幾分武藝,所以坐上了五當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