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魏征?”高不凡表情有些古怪,之前長孫晟他不認識,可這位魏征他卻是如雷貫耳,因為這位仁兄上了後世中國的曆史課本,乃著名的諍臣,以犯顏直諫,不畏強權著稱,甚至被唐太宗李世民喻為知得失的“鏡子”,死後位列淩煙閣第四。
魏征冷笑道:“沒錯,鄙人叫魏征,曲陽縣人氏,高才子還有什麼要問嗎?”
高不凡聞言便知對方誤會了,不過這位一代名相的脾氣還挺爆的,相貌醜陋又嘴損,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由此可見李世民確實能容人,要是換成楊廣之流,這位仁兄有多少顆腦袋都不夠砍。
“魏兄誤會了,本人並沒有向太守大人告狀的意思。”高不凡微笑道。
“你愛告不告,鄙人就是這種脾氣,大不了卷鋪蓋滾蛋回家。”魏征微哼一聲,說完轉身大步而行。
高不凡哭笑不得,這家夥吃了槍藥嗎?這麼衝!
殊不知魏征此人雖然脾氣又倔又臭,但還至於逢人就得罪,隻是不久前剛挨了盧太守的訓斥,再加上投靠到盧太守府中當幕僚三年都得不到重用,處處坐冷板凳,積了一肚子的怨氣一下子引爆了,而高不凡很不幸撞在槍口上了。筆趣庫
魏征領著高不凡到了客廳門口,估計還有點意難平,結果一不留神被門檻絆了一下,要不是後麵的高不凡手疾眼快拉了他一把,他便得摔個大馬趴了。
饒是如此,魏征還是十分狼狽,而且客廳內分明傳了一陣輕笑聲,臊得他滿臉通紅,倒是高不凡關心地問道:“魏兄沒事吧?”
魏征見高不凡目光清澈誠懇,並沒有嘲諷的意思,不由生出一絲好感來,無聲搖了搖頭,上前幾步黑著臉道:“太守大人,蓨縣才子高長卿帶到。”
高不凡抬眼望去,發現一身紫袍的渤海郡太守盧赤鬆正坐在主位,身後站著幾名平時倚重的幕僚,兩邊則坐著七八名官員,應該是在開會商量什麼重要的事情。
高不凡連忙上前行禮道:“蓨縣高長卿,拜見太守大人和諸位大人。”
“這位就是吟出‘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的蓨縣才子高長卿?果然一表人才,氣宇不凡啊!”位於盧赤鬆左下手的一名官員打量著高不凡笑道。
高不凡連忙謙虛道:“大人謬讚了,在下愧不敢當。”
盧太守介紹道:“這位乃本郡郡丞方大人。”
原來是渤海郡的二把手,高不凡連忙鄭重地重新行禮,接下來盧太守又把在場的官員都介紹了一遍,看得出確實對高不凡十分菁睞,要知道這都是不可多得的人脈資源。
眾人見禮完畢,盧太守便開門見山地問道:“本官聽魏玄成說了,長卿這次來找本官事關大盜張金稱?”
高不凡點頭道:“正是,晚輩得到消息,張金稱將在這兩日內攻打飛鷹馬場。”
盧太守和在場官員不由麵麵相覷,魏征這個邊緣人本來已經準備退出去了,聞言也頓住腳步側耳偷聽。
盧太守皺眉道:“張
金稱這賊子試圖搶奪馬匹,進攻你們馬場倒也不出奇,隻是長卿哪裡來的消息?”
高不凡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所以眼都不眨地扯謊道:“晚輩昨日外出收購豆料,正好遇上張金稱手下一小股賊人搶掠,晚輩和兩名家仆的身手還算不錯,奮力殺退了這股賊人,還救下了四名被他們擄劫的女子,其中一名女子偷聽到賊人們的談話,說他們的大當家這兩天就會攻打我們家馬場。”
高不凡這番話半真半假,那幾名被劫的女子如今就在飛鷹馬場,所以根本不怕穿幫,先不說盧太守不會深究,就算真的深究,到時大不了讓這些女子撒個謊就行了。
果然,盧太守和眾官員並沒有深究的意思,畢竟在他們看來,沒人會拿這樣的事撒謊,除非閒得蛋痛嫌命長了。
盧太守已經隱隱猜到高不凡的來意,不過表麵還是裝傻道:“那令尊和長卿準備如何應對?”
高不凡如實答道:“飛鷹馬場中有七百多匹成年戰馬,眼看就要上交給朝廷了,絕對不能有閃失,所以家父打算提前把戰馬轉移,其餘馬匹放歸野外,而家中老少則入城暫避。”
盧太守聞言暗鬆了口氣,他就擔心高不凡不知天高地厚,請他出兵幫忙守馬場,要知道如今渤海郡中唯一一支正規武裝已經被張金稱打掉了,他實在有心無力,所以捋須點頭道:“這倒不失是個好辦法,那長卿這次來找本官的意思是?”
高不凡趁機鼓動道:“如今悍匪張金稱為害甚烈,若繼續聽之任之,任其勢力不斷壯大,必然後患無窮,所以一定要儘快將其撲滅。晚輩覺得這是一個消滅張金稱的大好機會,大人隻需組織起數千人手,埋伏在飛鷹馬場四周,趁著張金稱不備突然殺出,定然能將其擊敗,甚至一舉將之殲滅。如此一來,不僅為民除害,對諸位大人來說也是大功一件。”
盧太守聞言眼前一亮,不過很快就黯淡下去,雖然高不凡的話很具煽動性,但是人老了難免少了些衝勁,一昧求穩,不敢去承擔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