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氣溫就更加低了,估計已經接近零度,大風呼呼地刮過荒野,猶如鬼哭狼嚎,大家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圍坐在火堆旁取暖,一邊啃食乾糧。
篝火熊熊,稍稍驅散了寒意,彆的坐騎都老實地聚在一塊抱團取暖,隻有大青馬機靈地跑到火堆旁蹭火,占了老大一片位置,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津津有味地嚼食著麵前的豆料。
高世雄把冷硬的麵餅放到火上邊烤軟,一邊瞥了一眼旁邊大青馬的屁股,嘀咕道:“長卿老大,你這馬也太會享受了,不能總是慣著,要不然越發的蹬鼻子上臉……臥槽!”
高世雄驚呼一聲,原來他剛烤軟的麵餅竟然被大青馬舌頭一伸就卷了進嘴,美滋滋地嚼食起來,還要呲起馬唇,露出兩排牙齒,仿佛是在嘲笑。
高世雄大怒,便要動手把麵餅摳出來,結果大青馬打了個響鼻,噴了他一臉的不明液體,火堆對麵的高世衡見狀不由捧腹大笑,一臉的幸災樂禍,他之前就吃過這種虧,要不然以他的智商也不會躲對麵去。
高世雄鬱悶地抹了把臉,惱火地投訴道:“長卿老大,管管你的馬吧,太過分了!”
高不凡寵溺溺地順了順大青馬的鬃毛,淡道:“世雄,你跟一匹馬較什麼勁,更何況你不招惹它,它能弄你,再烤一塊麵餅就是了,馬嘴裡摳食也虧你做得出來,你怎麼不去摸老虎屁股!”
高世雄翻了個白眼道:“得,俺招惹不起還躲不起,果然有其主必有其馬。”
高世雄拍了拍屁股,悻悻挪遠了一點,再一看大青馬的長脖子,估計覺得還不夠遠,乾脆跑到另一堆篝火旁邊去繼續他的烤麵餅大業,一邊還嘀咕:“什麼世道,連馬都成精了!”
崔護既好笑又好奇:“青雲很通人性,長卿是怎麼調教的?”
高不凡聳了聳肩道:“也沒刻意調教過,估計是天生的吧,就好像有些人很聰明,有些人卻很愚蠢,青雲還是馬駒的時候就跟著我,當初為了培養感情,我還在馬廄中睡了近半年。”
“難怪長卿和青雲作戰時配合得如此默契,能這麼耐心培養馬匹的人不多了。”崔護佩服地道。
高世衡聞言躍躍欲試道:“等俺找到一匹千裡馬駒,也學長卿那般在馬廄裡睡上一年載!”
“你能睡上十天,俺把名字倒過來念!”高世雄撇嘴表示不屑。
高世衡怒道:“那就走著瞧。”
高不凡也懶得再理這兩個家夥,就跟
高首和高仁這兩貨一樣,貼錯門神似的,鬥嘴就是他們的人生樂趣。
崔護看了一眼正寵溺地梳理著馬鬃的高不凡,猶豫了一下才道:“鄙人已經問過羅督軍,柳城的榷場已經臨時關閉,而契丹那邊近來也不太平,依長卿之見,咱們還有必要去買種馬嗎?”
所謂的榷場即朝廷在邊鎮開設的邊貿市集,允許兩國的商販往來互市,共通有無,柳城就設有一座榷場,平時不僅契丹人會來這裡交易,奚族人和高麗人的商隊也會出現在這裡,但由於大隋馬上就要和高句麗開戰了,所以柳城的榷場已經暫時關閉。
高不凡反問道:“契丹那邊的形勢很不妙?”
“倒也不是,契丹是部落聯盟製的,根據羅督軍所講,現在契丹內部的人心並不齊,雖然大部份還是臣服咱們大隋的,但小部份卻與高麗人有勾連,近日跑到境內搶掠搗亂的就是這小部份契丹人。”崔護沉聲道。
高不凡心中一動:“那如果咱們直接到契丹人的部落購買種馬,崔兄有把握嗎?”
崔護點頭道:“有十足把握,那個契丹部落就距離邊境線不遠,很多人都會說大隋語,屬於親大隋的部落,鄙人與這個部落做過多次交易,絕對沒有問題。”
高不凡點頭道:“那就行,咱們既然來都來了,自然沒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崔護喜道:“鄙人也是這麼想,隻是這次死傷了一些人,鄙人擔心長卿不願再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