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消耗太多了,再加上為了節省水和糧食,基本上每天隻吃一頓,營養攝入嚴重不足,好不容易能放開肚皮吃,所以高不凡一個人乾掉了兩條半銀魚,就連公孫盈袖吃剩的那半條也進了他的肚子,加起來起碼有十斤的魚肉了。
公孫盈袖見到高不凡吃完後,竟然還打算繼續下水抓魚,不由皺起了黛眉道:“還吃,也不怕撐死你。”
話雖然難聽,但明顯是出於關心,高不凡其實是飽了的,隻是嘴饞罷了,這湖裡的銀魚委實肥美鮮嫩,還沒有半點膻味,口感極佳,對於一個餓了大半個月的人來說,實在太誘惑了,不過,一下子吃太多下去確實對身體不好,所以高不凡聞言也從善如流,打消了繼續下水抓魚的念頭。
高不凡摸著肚子打了個飽嗝,往山洞深處指了指道:“我回去把那口石鍋和剩下的乾柴拿過來,順便補個覺,沒事不要再吵醒我。”說完打了個長長的嗬欠。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公孫盈袖隻以為自己之前趴在高不凡身上哭泣的事被對方發現了,不由霞飛雙頰,幸好,她此時戴著人皮麵具,不管多羞臊,那張假臉都是清清冷冷的,冷哼道:“你睡你的,與我何乾。”
高不凡暗暗好笑,小女子口不對心,他眼睛又不瞎,剛才出水時早就把公孫盈袖焦急的眼神和準備跳水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了。
公孫盈袖目送著高不凡的身形消失在山洞深處的黑暗中,又靜坐了近兩盞茶功夫,沒見高不凡返回,估計是真的睡覺了,於是乎便有點坐不安起來,先是站起來走到洞口看了看,又走回來坐下,接著又站起來走到洞口……
公孫盈袖本來就是愛乾淨,被困在山洞中大半個月沒洗澡,已經十分不自在,此刻看到下麵還冒著熱汽的清澈湖水,更覺渾身難受,頭皮發癢,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暗忖:“那小混蛋在睡覺,應該沒那麼快醒來的,不如趁此機會洗個澡?”
公孫盈袖打定主意,飛快地把衣物脫去,然後跳入湖中小心翼翼地清洗起來,又跟做賊似的脫掉了人皮臉具,露出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俏臉,幸好,直至她洗浴完畢,上岸穿戴好,高不凡也沒回來,不由暗籲了口氣,坐在洞口侍弄那一頭如瀑的秀發。
高不凡這一覺足足睡了近三個時辰,當他拿著石鍋和剩下不多的乾柴回來時,公孫盈袖的頭發都快晾乾了,見到他回來,後者連忙把長發盤了起來。
新浴後的公孫盈袖更顯清麗脫俗了,一雙皓腕凝白如霜雪,修長白皙的脖子說不出的優雅,發髻高高盤起,露出兩邊精致的浩白耳垂,饒是高不凡也微微失了失神。
公孫盈袖色藝雙絕,名滿天下,對男子驚豔愛慕的眼神早就習以為常了,但現在見到高不凡失神的樣子,芳心竟有點竊喜。想必女為悅已容,大抵如也吧!
“樓使大人,洗完澡舒服多了吧?”高不凡調侃
道,說完也不等公孫盈袖回答,徑自忙著把石鍋架起來。
公孫盈袖隻是冷哼一聲不答,內心卻是泛起異樣的溫暖,因為她也明白,高不凡借口回熊洞那邊睡覺,實則是騰出時間和空間讓自己洗浴罷了,要不然這邊更加暖和,在這裡睡覺豈不更好,何必回熊洞那邊受冷,這小混蛋對女子如此體貼細心,再加上文武雙全,人又長得英俊,以後不知會騙得多少女子為他牽腸掛肚。
一念及此,公孫盈袖頓時臉上便有些發燒,因為她就是其中之一。
高某人正專心擺弄他的石鍋,倒是沒留意到美人心思,如今吃的問題解決了,但喝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火山口的湖水雖然清澈,但礦物質含量肯定很高,這種水喝多了弄不好會腎結石膽結石什麼的,所以他打算取冰融水,順便在峭壁上開鑿一些用於攀爬的石孔。
高不凡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將養了七八天後,他雙手十指的傷便好得差不多,然後開始著手行動,在石壁上打孔,工具自然是那把已經百孔千創的斷刀了,再加上石壁陡峭堅硬,所以進展十分緩慢。
不過高不凡也不著急,因為就算急也急不來,畢竟火山口上方那一層二十多米寬的凝冰一日不消融,他們便一日出不去。
所以,高不凡每日隻抽一兩個時辰鑿孔,其餘大部份時間則用來練功,偶爾也和公孫盈袖切磋幾招,然後就是靜待春暖花開,冰雪消融。
正所謂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覺間,高不凡和公孫盈袖已經被困在火山口下三個多月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一百零八天,若加上被困在熊洞的那大半個月,將近四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了。
高不凡大概算了算,現在應該是草長鶯飛的農曆三月天了,但火山口上方的凝冰卻隻融化了三分之二,起碼還有五六米的寬度,不過厚度卻薄了很多。
這鬼地方的冬季還真是漫長,若要等凝冰全部消融,隻怕還得一個月左右,高不凡不想再等了,於是決定冒險嘗試攀上去。
時值下午,陽光直射下來,湖麵波光粼粼,與火山口上方的凝冰交相輝映,甚是耀眼。
高不凡和公孫盈袖二人並肩站在山洞口,兩人都不說話,沉默了半晌,前者才關心地問道:“你的傷沒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