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河流上遊數裡地的蘆葦灘上,高不凡等人正準備拔營起寨呢,負責在外圍警戒的一名衛士便急急跑過來,麵如土色地稟報道:“高公子,西南邊數裡出現一支高句麗騎兵,請高公子定奪。”
高不凡和韓老實等人聞言均麵色大變,這裡是平原地帶,騎兵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惡夢,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大部份人都隻有死路一條。
“對方有多少人馬,還有多遠?”高不凡急忙問。
這名衛士到底是職業府兵,軍事素養還是合格的,立即答道:“一百騎左右,東北邊有村子著火,他們往那邊去了。”
高不凡抬頭望去,果然見到東北邊有濃煙衝天而起,不由略鬆了口氣,看來那支高句麗騎兵還沒有發現自己等人,自己還有機會作出部署。
於是乎,高不凡立即傳令停止拔營起寨,所有人原地潛伏,並作好戰鬥準備,氣氛徒然變得緊張無比。在場所有人都是經過戰場洗禮之人,均明白一百騎兵意味著什麼,就他們這點人數,若在平原上暴露在一百騎兵的兵鋒下,隻怕還抵擋不住人家的一次集體衝鋒。
幸好,這裡四周都是茂密的蘆葦,暫時掩蓋了大家的形跡,對方的騎兵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否則就悲劇了。
這時所有人都不禁向高不凡投來了佩服的眼神,昨天高不凡使“空車計”浪費了三頭驢和五頭騾子,此舉連楊英都頗有疑議,畢竟八頭牲口即使不用來拉車,殺掉吃肉也足夠所有人飽餐一頓了,幾個
月沒有油腥下肚,所有人都饞得慌。
然而,此時卻沒人敢再質疑高不凡的決定了,正是高不凡的謹慎和高瞻遠矚,此時才讓大家免遭了一次頂之滅。
“高大哥,現在怎麼辦?”竇線娘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短劍。
柳狗兒插嘴道:“還能怎麼辦,自然是趁著對方還沒發現趕緊向反方向溜了。”
此言一出,就連韓老實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柳狗兒,後者尷尬地輕咳一聲,又有點不服氣地道:“俺說得不對嗎?不凡少爺,你說是不是?”
高不凡跟柳岸裡的村民都很熟稔,柳狗兒這小子與高首高仁這兩貨特彆聊得來,所以也學兩人稱高不凡為少爺,以示討好,結果發現高不凡也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頓時訕訕地撓了撓頭。
柳英斥道:“閉嘴吧,你小子懂個屁,這裡是平原,離開了這片蘆葦灘,四下無遮無擋,咱們這麼多人隻要一走出去就暴露了,到時看你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條腿,若聽你小子的,大家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柳狗兒皺了皺臥蠶眉,有點蛋痛地反駁道:“難道咱們要一直在這裡待著當縮頭烏龜。”
“當縮頭烏龜總比當死人好,高公子,咱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藏著,等那支高句麗棒子騎兵走遠了咱們再離開,大不了等到晚上。”柳七斤滿不在乎地道,這小子昨晚被罰了十軍棍,但是負責行刑的柳狗兒明顯放水了,所以這小子現在還能活蹦亂跳了。
高不凡卻搖頭道:“一直躲著也不行,我懷疑這支高句騎兵是循著足跡追來的,目標就是咱們,雖然暫時被那邊的煙火吸引去了,但遲早還是會折反的,蘆葦灘外有咱們留下的痕跡,躲肯定是躲不掉了。”
眾人聞言不由都心頭大凜,柳狗兒失聲道:“跑也不是,躲也不是,那怎麼辦?難道伸長脖子讓棒子兵來砍?”
高不凡暗汗,難道棒子這個詞自古就有了,不是後世才衍生出來的?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此刻他也無暇追問“棒子”說的由來,淡定地道:“既然不想伸長脖子被砍,那就反過來先砍他們。”
眾人不禁精神一振,柳英急忙問:“高公子有妙計?”
竇線娘等人立即目光希冀地向高不凡望來,後者微微一笑道:“這就要著落在那片沼澤地上了。”
柳狗兒眼前一亮,脫口道:“七斤哥昨晚差點淹死在沼澤裡,若棒子兵的馬進了沼澤,肯定死得翹翹的,隻是咱們怎麼把棒子兵引進招澤去?”說完皺起了一對蛾蠶眉,擺出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但在大家看來卻更像是便秘。
高不凡也懶得理這裝模作模的柳狗兒,對柳英和韓老實道:“韓叔、英叔,這裡由你們負責,我這便去把高句麗騎兵引過來,讓大家做好準備。”
韓老實話不多,隻是點了點頭,柳英張了張嘴,也沒說什麼,他也知道高不凡的身手了得,自保肯定沒問題的,倒是竇線娘十分擔心,急道:“高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高不凡微笑道:“還是我自己一個人方便些,線娘是信不過高大哥,還是信不過青雲?”
竇線娘俏臉一紅,低下頭道:“線娘自然信得過高大哥,也信得過青雲。”
“那就乖乖在這裡等著,回頭高大哥給你挑一匹好馬當坐騎。”高不凡自信地道。
見到高不凡似乎胸有成竹,竇線娘總算略略放下心來,其他人也是精神一振,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場。
高不凡打了一聲呼哨,正在悠閒地啃食著河邊肥嫩春草的大青馬立即奔了過來。
高不凡揮了揮手,牽著大青馬便離開了蘆葦灘,步行出百米遠,這才翻身上馬,往濃煙升騰的方向騎去。
高不凡覺得這支高句麗騎兵十有**是追蹤自己等人而來的,在平原上被一支騎兵盯上十分危險,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正好這片蘆葦灘是難得的設伏點,有地利不用白不用,所以他當即便決定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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