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的物品,高不凡和李世民兩人自然不方便幫忙收拾,但長孫無忌的物品則沒有問題,所以兩人便到長孫無忌的住處幫忙打包,高不凡甚至把高世雄和高世衡兄弟也叫進來幫忙了。
長孫無忌放話“淨身出戶”,並不是說什麼都不要,至少私人品是要帶走的,頗如衣物和書籍,以及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長孫無忌的衣物不多,兩隻箱子就裝完了,最多的是書籍,足足有數千冊,其中還有不少是竹簡,足足請了三輛馬車才全部拉走。
高不凡不由開玩笑道:“輔機兄還差兩車就能學富五車了,了不起。”
李世民搖頭笑道:“長卿兄此言差矣,古人惠施(人名)之所以學富五車,因為全部是竹簡,真要計較起來,也不過是寥寥數萬字而已,無忌雖然隻得三車書,但大部份是紙本,何止數百萬言也。”
高不凡點了點頭道:“誠如世民所言,看來輔機兄的確要比那惠施強。”
李世民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杠贏了“情敵”,真爽!
豈料高不凡根本不以為然,後世隨便一部網絡都幾百萬字了,區區百十萬字有什麼好吹的?自己主是調侃一下長孫無忌而已,境界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杠條毛線啊!
長孫無忌暗暗叫苦,父親這是給自己留下一個大難題啊,世民是自己的發小好友,高長卿也是自己朋友,對觀音婢還有救命之恩,如今兩人暗中較勁,自己也不知幫誰好,不管了,順其自然吧,觀音婢自己喜歡誰就選誰!
眾人忙礙了半天,終於收拾完了,高氏和長孫無垢的貼身物品比較多,拉了十大車才全部拉完。管家周福貴估計是受了長孫安業的授意,派人全程盯緊,不許帶走宅中的貴重物品,不過,高氏和長孫無垢由於平時對下人極好,好人有好報,所以負責盯梢的下人都很隨意,任由她們把首飾和私房錢都帶走了。
長孫恒安把眾人送出了宅子,然後把長孫無忌拉到一邊,心情沉重地道:“四弟一定要搬走麼?三弟嗜酒好賭,終日遊手好閒,長孫家的家業遲早會被他敗光的,父親若泉下有知,如何能夠瞑目,留下來吧,有你在,孫長家的家業才能保得住。”
長孫無忌搖頭道:“即便有我在也保不住,長孫安業的為人二哥你很清楚,我繼續留下來也沒用,隻不過是鬨得雞犬不寧,徒增外人笑料罷了,還不如另起爐灶,他日若能聞達於諸候,照樣可保長孫一脈門楣不墜,父親便能含笑九泉了。”
長孫恒安聞言也知無何挽回了,長歎一聲道:“也許四弟你是對的,隻是親眼看著父親留下的基業被老三敗光,二哥心中萬分不安,愧對父親和大哥!”
長孫無忌沉默了片刻才道:“委屈二哥你了,若哪天實在待不下去,你也搬出來吧,自從伯父和咱爹走後,長孫家已經大不如前了,正所謂為破而後立
,有些東西總得先打破了,才會有新的建樹,相信我,長孫家的門楣一定能重振,而且比以往更加興盛。”
長孫恒安眼中異采一閃,拍了拍長孫無忌的肩頭歎道:“四弟,二哥的格局不如你啊,也罷,既然你去意已決,二哥也不挽留你了,保重,照顧好母親和無垢。”
“我會的,二哥你也保重!”長孫無忌深深作了一揖,回身上馬而去。
永興坊位於南城,就在南市附近,買菜倒是挺方便的,眾人把長孫無忌一家送到永興坊高士廉家中,又稍坐了片刻,高不凡便起身告辭道:“世叔和姑姑今日舟車勞頓,侄兒便不多打擾了,先行告辭,改日再登門拜訪。”
李世民仿佛跟高不較勁上癮似的,也站起來笑道:“伯母,世民也告辭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高氏此刻的情緒顯然穩定了很多,微笑道:“好,都是好孩子,今日辛苦你們了,無忌,代娘親送一送世民和長卿!”
“是!”長孫無忌站了起來道:“長卿,世民,我送你們出去吧。”
長孫無垢站起來福了一禮表示致謝,高不凡和李世民趕忙還禮。高士廉輕咳了一聲,站起來道:“我也一起送送世民和長卿。”
高士廉和長孫無忌兩人把高李兩人送出門口,高氏看著兩名少年挺拔的身背影,既喜悅又頭疼,低聲問道:“吾兒更喜歡誰?”
長孫無垢登時紅了俏臉,赧然道:“婚姻大事自然由家中長輩作主,無垢聽從母親和舅舅的安排便是。”
高氏歎了口氣道:“你爹生前的意思吾兒也是知曉的,自小你就是個有主意的人,娘親也相信你看人的眼光,隻要是你看中的,娘親和你舅父自無不允之理。”
長孫無垢低下臻首默然不語,高氏見狀笑道:“吾兒慢慢考慮,這事不急,待看準了再作決定也不遲,世民自不必說了,高長卿顯然也是對吾兒有意思的,也虧得他今日出手教訓你三哥,要不然這混賬撒起酒瘋來真的啥事都乾得出來。”
高氏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就是教出一對優秀的兒女,兒子不消說,女兒也是品貌俱佳,這兩年登門提親者亦不在少數,根本不愁嫁。
長孫無垢赧然低下頭道:“娘親不要瞎說!”
高氏微笑道:“娘親怎麼瞎說了,世民巴不得無垢你立即就嫁過去,那高長卿要是對無垢你沒意思,為何憤而替你出頭?娘親是過來人,不會看錯的。”
“娘親你彆說了。”長孫無垢羞嗔,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