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監署雖然不算大,但也不小,畢竟是從七品的官兒,辦公地點自然不能太寒磣,安排十來個門客住下還是綽綽有餘的。
高不凡親自挑選了一個房間安排魏征住下,後者梳洗一番,又換上高不凡給他準備的一套新衣服,瞬時麵貌渙然一新,身上的頹氣也一掃而空,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的,難得帥氣值也增加了零點一。
美婢鳴翠的廚藝自然是沒得說的,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很快就準備好了,魏征安頓梳洗完正好趕上吃飯,與高不凡兩人對席而坐。
鳴翠給兩人各斟了一杯酒便十分懂事地退到一邊去,高不凡舉起酒杯微笑道:“來,本官敬魏先生一杯,為魏先生接風洗塵。”
魏征心中一暖,舉杯與高不凡對飲,鳴翠立即又上前替兩人重新滿上。這次倒是魏征先舉杯了,道:“承蒙高大人看得起來,魏征借花獻佛,也敬高大人一杯,祝高大人前程似錦,平步青雲。”
“謝謝!”高不凡笑著與魏征又乾了一杯,道:“魏先生能來,本官欣喜若狂,委屈魏先生暫時先當個幕僚,月錢三千錢,您看如何?”
魏征顯然對此早有預料了,高不凡畢竟也是新官上任,不可能給自己安排公職,而當幕僚則是自己的老本行,所以魏征也料定高不凡會讓自己繼續當個幕僚,隻是三千錢的月錢卻是他始料不及的,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他在太守府最得意的那段時間才領兩千錢的月錢,如今剛來,什麼都還沒乾,高不凡就給自己開三千錢的月錢,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連忙點頭道:“高大人如此賞識,鄙人受寵若驚,不過魏征的性子直,眼裡揉不得沙子,嘴巴也若惹人嫌,即便是高大人有錯,鄙人也會犯顏直指,若是高大人接受得了,魏征便留下輔佐大人,若高大人不喜,魏征立即卷鋪蓋走人。”
曆史上的魏征便以犯顏直諫著稱,高不凡既然能找他來,自然早有心理準備了,也自問有容人之量,於是笑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吏為鏡,以可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長卿雖然不才,但願以魏先生為鏡!”
魏征眼中精光一閃,激動得麵色潮紅,自己果然沒看錯人,就憑這這幾句,此子就是個乾大事的人啊,連忙站起來深深一揖道:“高大人能有如此胸襟,何愁成不了大事,魏征願為高大人鞍前馬後,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高不凡連忙站起來道:“魏先生言重了,快快請坐!”
鳴翠一雙俏目崇拜地看著自家少爺,暗道,講得真好,還是我家少爺有學問,這句話多有水平,嗯,婢子得記下來才行!
“對了,剛才聽高大人說也是剛從外麵回來,不知高大人可選好了
馬場?”魏征問道。
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高不凡對自己如此禮遇,魏征自然急著表現表現,為高不凡做點事,順便也證明一下自己的價值,所以便主動問起馬場的事來。
這一問倒是正中高不凡的下懷,儘管高不凡當初離家時帶了十幾名下人,但隻能跑跑腿,沒有能真正主事的人才,至於高世雄兄弟,這哥倆打架撐場子還有點用,讓他們主持修建馬場,顯然是不能勝任的,光是寫字計算這一關就過不了,如今魏征一來,倒是正好可以把這個任務交給他。
於是乎,高不凡便把自己前些天到禦夷鎮考察的經過告訴了魏征,並表示希望魏征能全權負責修建馬場的事宜。
老魏聞言精神一振,立即滿口就答應了,不過有點擔心地道:“高大人,哈裡部的人信得過嗎?況且奚人的楚裡部日後肯定是會回轉的,咱們的馬場建在那兒是不是冒險了些?”
高不凡點頭道:“的確是有點風險,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除了禦夷鎮,涿郡也難找到合適養馬的地方。哈裡部很可靠,魏先生大可放心,至於奚族的楚裡部,已經被鼠疫嚇破了膽,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回轉,即便回轉,肯定也是元氣大傷,他們若肯和平相處那就最好了,若要刀兵相見,本官也有辦法應對。”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請神容易送神難!
自己雖然不是奚人請去的,但奚人現在不在,自己趁虛而入把馬場一建,地盤一占,站穩腳跟後,奚人即便回轉,要把自己趕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而且奚人還得考慮自己的背景,對大隋,奚人還是有顧忌的,如果奚人不識抬舉,還是要動刀槍,大不了到時找二哥李靖出馬,正好上穀郡就在旁邊,以練兵剿匪的名義乾他一票,讓奚人識得利害就消停了。
魏征見高不凡成竹在胸,便放下心來,點頭道:“既然高大人覺得可行,那建馬場的事便交給鄙人吧。”
高不凡聞言喜道:“如此便有勞魏先生了,本官會讓世雄和雄衡從旁協助先生,鳴翠,去把……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你搬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