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緣和覺慧這兩位師太的招式以剛猛為主,兩根方便月牙鏟大開大合,使得呼呼生風,看上去威不可擋,但以高不凡的眼光看來,二人隻怕不是冷樓的對手,因為後者的身法輕靈,軟劍也是刁鑽狠辣,在近身搏鬥中正是長兵器的克星。
果然,覺緣和覺慧剛開始還仗著配合默契不落下風,但漸漸便力氣不繼了,動作隻是稍慢,立即便吃到了軟劍的苦頭,身上各挨了一下,雖然受傷的部位不是要害,但也見血了,登時左支右絀,險象橫生。
“阿彌托佛!”隨著一聲柔和的佛號,白影閃動,白雲裳終於出手了,腳步一邁便似一朵流雲飄入了場中,長袖一揮便向著冷樓拂去。
這一袖看似輕飄飄的,竟然將冷樓給逼退了,覺緣和覺慧趁機退了下來。
高不凡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他還是首次看到白雲裳出手與人過招,白雲裳的身法無疑是極高明的,絕對是頂級高手的行列,隻是他實在瞧不出這一袖有何奧妙,竟能讓冷樓如臨大敵的。
“早就聽說白蓮庵的流雲飛袖和觀雲心法十分厲害,今日倒要領教一下了。”冷樓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炙熱的戰意。
白雲裳雙手合拾道:“施主還是及早退去吧,雲裳不想傷人,也不會讓你再傷人。”
冷樓不屑地冷笑道:“你們佛門中人真是可笑,說什麼眾生平等,掃地不損螻蟻命,殊不知萬物生來就不平等,物競天澤,強者為尊,弱者隻配作螻蟻,在九五之尊麵前,你們佛門也不隻過是螻蟻罷了,滅佛隻需一道聖旨而已,你們自身難保,還裝什麼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白雲裳微笑道:“眼前佛可滅,心中佛不可滅。滅卻心中魔,立地可成佛。長城今猶在,不見始皇帝!”
冷樓瞳孔微縮,淡道:“不愧是佛門千年一遇的奇才,不僅手上功夫了得,嘴上的功夫亦是了得,佛門大興有望了,就是不知眼光行不行。”
高不凡皺了皺劍眉,從地上撿起一把腰刀,懶洋洋地道:“冷樓,你的廢話太多,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要我是你的話,會立即改行當個說客,或者媒婆,要不當個拉皮條的龜公也行!”
“阿彌托佛,高施主,請注意你的言,實在有辱清聽,罪過罪過!”覺慧不滿地宣了一聲佛號。
高不凡暗汗,笑了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連這一身皮囊也是空的,紅塵俗事隻是過眼煙雲,隻要禪心不蒙塵,何來的清汙之分。正所謂:菩薩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師太著相了!”
白雲裳不由眼前一亮,仔細品味了一下,隻覺這四句竟然充滿了禪理,令人回味無窮,不由雙掌合拾道:“阿彌托佛,善哉善哉,高公子的慧根果然在雲裳之上,可喜可賀!”
覺慧不由目瞪口呆,雖然明知高不凡在強詞奪理,但又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四句佛詩作得極妙,倒是正合了佛門四大空的理念。
這時就連冷樓都禁不住驚訝地看著高不凡,顯然被某文抄公的文思震驚到了。
高不凡這才醒起這首詩好像是禪宗六祖慧能做的,而且正是因為這首充滿禪理的詩,從五祖弘忍法師手中接過了衣缽,從而成為禪宗六祖,不過看著白雲裳一雙熠熠生輝的星眸,高不凡卻有點發虛了,連忙道:“白姑娘過譽了,在下哪來的慧根,在下隻是慧根的搬運工……咳,這首詩是在下從彆處聽來的,純屬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