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崗寨。
翟讓正在翻箱倒櫃地找銀子,翟弘站在一旁不滿地道:“讓弟,你不會是真的打算花五千兩白銀去贖徐世績那廝吧?”
翟讓語重深長地道:“大哥,世績是俺的結義兄弟,如何能見死不救?更何況俺是大當家,如果棄之不顧,弟兄們會如何看待俺這個大當家?”
翟弘麵色一沉,拍著自己的胸口憤怒地道:“徐世績隻是你的結義兄弟,俺可是你親大哥呀,親大哥呀!
你知道當時俺被姓高那狗官劫持時,徐世績那廝是怎麼乾的?這王八蛋竟然讓弓箭手開弓對準俺,根本沒把俺的生死放在心裡,等單雄信也被那狗官抓住後,這廝馬上就妥協了,命令手下的人放下弓箭。
二弟你心眼好,把人家當結義兄弟了,還掏心掏肺的相信他們,可是你瞧瞧人家是如何對待你親哥的?人家根本沒把你這個結義兄長,你這個大當家當一回事呀,就你傻乎乎的,還花五千兩銀子去救這隻白眼狼,反正俺是絕對不同意的。”
翟讓皺眉道:“大哥你誤會了,世績絕不是那樣的人,雄信已經跟俺講述了當時的情形,世績之所以命令弓箭手對準你們,隻是想威嚇那狗官放人罷了,世績如果無視你的生死,當時早就下令放箭了。”
翟弘黑著臉道:“那為何狗官一拿單雄信威脅,徐世績就妥協了?還不是因為他和單雄信是一夥的!”
“那是因為世績如果不妥協,狗官真的會殺了雄信,狗官那會已經有兩個人質在手,殺掉一個他無所謂啊!”翟讓耐心地解釋道,顯然也知道以自己大哥的智商肯定想不明白這一層。
翟弘顯然聽不進去,冷笑道:“單雄信說什麼你都信,俺這個親哥說什麼你都不信,你就不想想,為何那些弓箭手隻聽徐世績的,不聽俺的?再這麼下去,你這個大當家還指得動下麵的人嗎?”
翟讓聞言頓時沉默了,翟弘立即添油加醋道:“自從徐世績和單雄信來了之後,的確讓咱們山寨的實力壯大了許多,可是下麵的人也開始稱頌單當家如何勇猛,徐軍師如何足智多謀,稱頌大當家的人卻越來越少了。單雄信和徐世績本來就是一夥的,而且家資巨萬,他們既然如此了得,為何還要加入瓦崗寨,乾脆自立山頭得了,之所以加入咱們,還不是因為看中咱們的地盤,圖謀鳩占鵲巢罷了!”
翟弘這貨雖然貪婪愚蠢,但口才卻是不賴,竟然讓他生生縐出一個陰謀論來,曉是翟讓心胸寬廣,此時也有點不舒服起來,皺眉道:“大哥,這些話誰教你說的?”
翟弘冷哼一聲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還用人教嗎!”
翟讓沉聲道:“大哥,這些話你在俺麵前說說就好,可彆在外麵瞎嚼舌根,山寨是咱們安身立命的根本,可彆因為你的大嘴巴給毀了!”
翟弘雖然愚蠢,但也知道單雄信
和徐世績目前在山寨中的分量,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翟讓繼續翻箱倒櫃,結果發現銀子還遠遠不夠,便問道:“大哥,你還有多少銀子,先借給弟,日後再還你便是。”
目前的瓦崗寨還沒脫離山賊土匪的性質,平日大碗喝酒大秤分金,打家劫舍得來的財物回到山寨後就論功勞分了,每個頭目都有自己的小金庫,負責自己手下嘍羅的吃喝拉撒,並沒有統一的財務管理機製,所以如今驟然間要拿出五千兩銀子來贖人,翟讓一時間竟拿不出來,得發動諸位當家的湊錢才行。
翟弘本來就不想救徐世績,自然不答應借錢,**地道:“俺自己都不夠花,哪來的銀子,單雄信和徐世績加入山寨前都是家資巨萬之輩,你找單雄信和徐蓋(徐世績之父)要去吧。”
翟讓顯然也知道不可能在翟弘手裡借到銀子,便打算召集眾當家開會湊錢,剛走出房間,便見到一條眼熟的身影大步走遠了,消失在火把光芒的陰暗處。
“哎,剛才誰走過去了?”翟讓向把守在門外的一名嘍羅問道。
嘍羅答道:“是單爺來過,站了一會就走了!”
翟讓聞言麵色微變,一拍額頭道:“大哥,都怪你,說的什麼混賬話,雄信肯定是聽到了!”說完急急忙追趕而去。
翟弘卻是暗喜,聽到更好,最好單雄信負氣離開山寨,以後瓦崗上下就是翟家的天下了。
且說翟讓一路追到山寨門前,隻見到單雄信策馬離開的背影,不由急得高聲大叫:“雄信且慢!”
急促的馬蹄聲漸行漸遠,終於細不可聞了,翟讓不由懊惱之極,單雄信和徐世績可是他的左臂在膀,如果都離開了山寨,對瓦崗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大當家,單爺說他去救徐軍師,要不要派人相助?”守寨門的嘍囉弱弱地問。
翟讓這才回過神來,立即道:“廢話,速速備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