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三千叛軍終於拉開了陣勢,緩緩地往城門方向逼近,看樣子是準備發動攻城了。民部尚書樊子蓋見狀連忙道:“叛賊馬上就要攻城了,請越王殿下先行下城頭去,以免被流矢誤傷。”
越王楊侗卻搖頭拒絕道:“皇上親征遼東,將東都儘托付與本王,如今叛賊兵臨城下,本王若畏縮躲避以求平安,何以激勵三軍士氣?本王不僅不能下城頭,還要親自擂鼓為三軍助威,來人,把本王的旗幟亮出來,好教三軍將士得知本王在此!”
越王府的士衛立即打出越王的旗幟,讓其高高地飄揚在城樓上方。民部尚書樊子蓋見狀既欣慰又擔憂,越王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膽氣,明君氣象啊,不過越是明君就越要保護好,斷然不能出意外,所以他繼續苦勸楊侗離開城頭,其他大臣也跟著勸,隻是這位小王爺似乎鐵了心要留在城頭鼓舞在軍士氣,就是不能肯離開。
此時,城外的敵軍陣中衝出來一匹棗紅馬,馬上一員大將身穿明光鎧,右手倒提著一股三叉戟,得勝勾上還掛著一麵盾牌,他縱馬威風凜凜地來到護城河前勒定,朝城頭大聲喝道:“城頭上可是越王殿下?本將乃虎賁郎將楊玄縱,越王殿下可有膽子現身一見,彆不是嚇尿了吧,哈哈!”
楊侗登時麵現怒氣,正要上前,卻被樊子蓋伸手攔住道:“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越王殿下千萬不要中了對方的激將之計。”
楊侗怒道:“難道就任由楊玄縱這反賊在城下狂言罵陣?”
樊子蓋道:“越王殿下稍安,就由本官來會一會此賊。”
這個樊子蓋倒是有幾分膽氣,竟上前從女牆的垛口探出頭去,厲聲喝罵道:“逆賊楊玄縱,皇上待你們父子均不薄,爾等竟作出犯上作亂之舉,實在罪該萬死,速將乃兄人頭取來請罪,皇上仁德,或可免你死罪,如此或許還能保住楊老楚公之血脈,否則,毀家滅族之禍就在眼前也!”
楊玄縱是楊素的次子,亦即是楊玄感的從弟,造反之前的官職是虎賁郎將,秩
正四品!
楊玄縱冷笑道:“吾家之富貴是家父用性命和才智掙來的,並非楊廣之恩賜,即便是大隋的江山,至少有一半是家父親手打下的,家父親手將楊廣扶上了皇位,但這昏軍卻恨不得家父立即就死去。
先皇是何等的英明,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條,國家富強,百姓豐足,而昏君楊廣自登基以來倒行逆施,不顧百姓死活大興土木,這兩年更是大索男丁二征高句麗,如今這天下十室九空,民不聊生,吾兄起兵匡扶正義,以解天下黎民百姓倒懸之急,實乃順天應命的正義之舉,還望樊大人深明大義,順應民意,立即打開城門迎接正義之師入城。
本將在此保證,隻要樊大人投誠,可保你全家世代富貴,但凡投降者,義軍絕對秋毫無犯,人人可官保原職。”
“呸,本官沐浴皇恩,又豈會與爾等逆賊同流合汙,簡直是白作夢,可笑之極!”樊子蓋往城下吐了一口口水以示不屑。
楊玄縱怒道:“既然老匹夫不識抬舉,待本將破城,先滅你全家。”說完挽弓搭箭,一箭便朝城頭上射去。
備身郎將韓世諤大喝一聲:“樊大人小心!”探手把樊子蓋提到身後,楊玄縱那一箭擦著牆頭飛上了半空,最後插在城頭的門樓上嗡嗡作響。
樊子蓋嚇出一身冷汗,暗道此獠的箭術竟如此了得,要是自己繼續站在垛口,隻怕腦袋都被射穿了,連忙向韓世諤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