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的科舉分為明經科和進士科,不過還遠沒有完善,考試的內容比較單獨一,主要是考策問,亦即是出一些時事政務,又或者經義上的問題讓考生作答。
長孫無忌既然決心走科舉出士,自然得在經義和策問上下苦功夫,舅舅高士廉也對他極為嚴格,每日必出題讓其作文章三篇以上,
此時的書房中燈影搖曳,高士廉正在檢查長孫無忌今日的功課,隻是明顯有些走神了,似乎心緒不寧,看完長孫無忌的文章後第一次沒有評論,隻是叮囑長孫無忌看書不要太晚,早點上床休息便離開了。
長孫無忌看著高士廉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來,備身郎將韓世諤串通楊玄感造反的消息如今已在整座洛陽城中傳開了,而且有數十勳貴子弟牽涉其中,府衛們正在全城大索,四處抓人,鬨得滿城風雨,草木皆兵,傳言兵部士郎斛斯政乃幕後策劃者,已然提前逃出城去了。
長孫無忌記得,自己舅舅高士廉曾經跟斛斯政有過一段交往,要是被牽連其中就糟糕了,如今舅舅可是家中的頂梁柱,一旦出事,這個家隻怕天都要塌掉了。一念及此,長孫無忌也是憂心忡忡,那裡還有心思再讀書寫字,隻盼著快點天亮,好出門去找人打探消息。
此時的閣樓上還亮著燈,入夜後的暑熱消退,有涼風吹來,倒是十分愜意。長孫無垢隻穿著一件輕薄的白色睡袍在燈下認真地做著針線活,腳畔燃著一盤驅蚊的香料,估計還加了薄荷之類,清清爽爽的十分提神。
婢女侍書在一旁幫忙打下手,昏黃的燭光把主仆兩人的影子投到樓板上,風一吹,兩人的影子也跟著搖晃。
睡袍很薄很貼身,把少女的青春胴、體勾勒得凹凸顯現,燈光映照下,飽滿的輪廓若隱若現,惹人遐思。
長孫無垢長相端莊秀美,目若點漆,俏臉瑩白像銀月一般,上唇微翹總若帶笑,十分有親和力,此刻擼起兩邊衣袖,露
出兩根粉藕一般的玉臂,十隻指頭粒粒粉嫩飽滿,正靈活地穿針引線。
這時,隻聽侍書低聲道:“姑娘,婢子日前果然沒有看錯眼,高公子的確來了洛陽,據說今日還在徽安門立了大功呢,深受越王殿下賞識。”
長孫無垢動作頓了一下,仰起臉問道:“你聽誰說的?”
侍書得意地答道:“廚房燒灶的張嬤嬤啊,婢子不久前到廚房給姑娘打熱水時聽她講起的,她也是買菜時聽彆人講的。”
“難怪去了那麼久,敢情嚼舌根去了。”長孫無垢嗔了婢女一眼,低頭繼續刺繡。
侍書揄揶地問:“姑娘難道不想知道高公子的事嗎?”
長孫無垢俏臉微熱,不過也大方地問:“那你倒是說說,高公子作甚了?”
侍書的表情頓時精彩了,嘰嘰喳喳地把自己聽來的n手消息說道了一遍,不得不說,這婢子挺有講故事的潛力,本來高不凡在徽安門的事跡經過口口相傳後已經有點誇張了,再經過侍書那張口添油加醋地講述出來,差點沒把高不凡渲染成神人。
不過,這件事的經過本身就十分曲折驚險,扣人心弦,特彆是當聽到高不凡孤身一人被關在城門外時,長孫無垢情不禁地驚呼出聲,整顆芳心都提了起來,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直到得聞高不凡躲過楊玄縱的三箭,成功翻上城頭後,長孫無垢才鬆了口氣,發覺自己手心竟捏了把細汗。
“隻見高公子挽著越王相贈的逐日弓跳上城頭大喝一聲反賊受死,崩的一箭射出,那弦響就像炸雷一般,楊玄縱竟被嚇得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緊接著卡嚓一聲大響,姑娘你道發生了什麼事?”
侍書聲情並茂地講到這裡竟然賣起關子來,長孫無垢蹙了蹙眉道:“莫非高公子把楊玄縱的馬給射死了?”
“非也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