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睨了高不凡一眼,淡道:“近日秋雨綿綿,惱人得很,高郎將詩才了得,此情此景,不若作詩一首來解解悶?”
高不凡不很是無語,他都有點懷疑楊廣已經精神分裂了,剛才還殺氣騰騰要砍人,一轉眼又讓自己吟詩作對,當真是喜怒無常,不過,楊廣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冷意卻讓高不凡警惕起來,腦子飛速運轉,琢磨楊廣此舉的用意。
楊清若不免又擔心起來,美眸一轉道:“皇上,青若倒是得了一首,不若由青若先來,權當拋磚引玉。”
蕭皇後笑道:“倒是忘了青兒……青若姑娘也是個才女,皇上,就由青若先來吧。”
楊廣隻好點了點頭道:“也好,若真作得好,朕有賞!”
其實楊廣之所以命高不凡作詩,倒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更不是給機會高不凡表演,實際隻是想尋個由頭敲打高不凡一下而已。
還是那句,楊廣不喜歡太過聰明的臣子,高不凡講了個笑話,拐了一個大彎來勸諫的方式很聰明,楊廣雖然聽進去了
,也饒過了崔武,但這也讓楊廣有點不爽,他是九五至尊,不樂意自己的言行被臣子所左右,所以他要敲打高不凡,讓這小子識得厲害,以後少在自己麵前自作聰明。
由此可見,楊廣個性確實有點偏執,剛愎自用的評價是跑不掉了,否則也不會乾出三征高句麗的事來,事實上楊廣還想來個四征,隻不過那會大隋國內的情況已經爛透了,楊廣實在無力再發動第四次東征,所以隻有作罷!
這時,隻聽見楊青若徐徐吟道:“秋雨嘯嘯崔早寒,孤雁翅濕高飛難。龍舟過處見白日,泥汙後土刹時乾。”
高不凡不由眼前一亮,青若這小醋壇子才情不淺啊,也對,若沒點本事如何扮演得了才貌雙絕的公孫大家。
楊廣亦禁不住捋須讚道:“好詩,當賞!”
楊廣擅長文辭,詩也寫得很好,隻是不喜歡彆人蓋過他的風頭,但是楊青若是女子,還是他的侄女,自然是例外,所以不吝讚美!
楊青若瞥了一眼一臉“驚豔”之色的高某人,既好笑又有點得意,拱手道:“本姑娘獻醜了,高郎將還請賜教!”
“不敢不敢,在下才疏學淺,遠不如青姑娘,還是不獻醜了吧。”高不凡連忙道。
楊廣淡道:“高郎將能作出《把酒問月》如此佳作來,又豈會是才疏學淺呢,速速作來,否則就是欺君之罪,當罰!”
高不凡弱弱結問:“那臣能不能認罰?”
在場所有人都差點一頭栽倒,楊廣愕了一下,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臉色一沉道:“不能!”
高不凡隻好搜儘枯腸,硬著頭皮吟道:“憑軒望秋雨,涼入暑衣清。極目鳥頻沒,片時雲複輕。沼萍開更斂,山葉動還鳴。行客秋江上,蕭蕭故園情。”
這首溫八叉的《細雨》很有意蘊,中規中矩,不算差,但也不算太過出彩,高不凡改了幾個字吟出來倒是正好合適,既不出風頭,也不丟人。
果然,楊廣琢磨了片刻,也尋不著不妥的地方來敲打高不凡,再加上楊青若突然摻和,分明有回護的意思,所以楊廣整高不凡的心思也談了,就當給青若這妮子一點麵子,所以點了點頭淡道:“尚可,隻是要拿到朕的賞還是差點意思!”
“臣才疏學淺,慚愧!”高不凡連忙躬身道,他隻想著蒙混過關,哪在乎楊廣的賞賜,真要“作”一首驚豔的出來,隻怕你老人家又不高興了。
楊青若若有所思地瞥了高不凡一下,其實溫八叉這首《細雨》還是很有味道的,並不知楊青若那首差,而且,楊青若並不相信高不凡作不出更好的來,眼下估計隻是不想在皇上麵前表現得太突出,所以藏拙了,哼,總算這家夥學聰明了一會,若又作出《把酒問月》這樣的驚豔佳作,隻怕皇上聽了心裡更會不舒服了。
有驚無險又過一關,不過此時的高不凡也總算明白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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