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和輔公佑二人冒著蕭蕭秋雨在街巷上輕車熟路地急行,七轉八拐,最後轉入了一條十分偏僻的小巷子,行至一家房子的屋簷下站定,卻沒有開門進去,仿佛隻是在那避雨,簷流打在他們戴著的鬥笠上,又沿著鬥笠的沿邊嘩嘩地往下淌。
“公佑,剛才委屈你了。”杜伏威伸手搭住了輔公佑的肩頭歉然道。
輔公佑不以為然地笑道:“這有啥,咱兄弟二人打配合又不是第一次了,俺唱白臉,你唱紅臉,俺裝壞人,你就裝好人,一直都是如此。”
“下次俺來裝壞人,你裝好人。”杜伏威認真地道。
輔公佑指著自己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笑道:“有俺如此和藹可親的好人嗎?”
杜伏威沒有笑,而是重重拍了拍輔公佑的肩頭說了三個字:“好兄弟。”
杜伏威和輔公佑均是齊郡章丘縣人氏,是打小便認識的好友。杜伏威年少家貧,而輔公佑的姑姑家正好是牧羊為生的,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更何況是親戚家,而這個輔公佑卻偏偏經常偷他姑姑家的羊來接濟杜伏威,姑姑忍無可忍便報了官,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杜伏威和輔公佑不得不亡命山林,後來更是聚集起一批無業遊民乾起無本買賣來,當時兩人才十七八歲的年紀,一晃眼便過了十幾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兩人也從少年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悍匪。
輔公佑臉上這條刀疤就是曾經替杜伏威擋刀而留下的,差點兩隻眼睛都廢掉了,所以兩人的交情極為深厚,是刎頸之交。
這時,輔公佑收斂起笑容認真地問道:“杜大哥覺得李子通此人如何?跟他合作可靠嗎?”
杜伏威正容道:“應該是個狠角色,極能隱忍,咱們如此羞辱她的女伴竟然都沒翻臉,當然這也證明他逼切想要跟咱們合作,俺看可以,不過也不能不提防一二。”
輔公佑撇了撇嘴道:“俺反而覺得這廝挺沒種的,如果當場翻臉,俺反而瞧得起他一些,奶奶的,水靈靈的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對了,那女子長得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而且姓崔,會不會是清河崔氏的人?”
“有這個可能,普通人家女子如何能拿得出一艏大船來。”杜伏威點了點頭,又笑問道:“如何,真對人家姑娘動心了?”
輔公佑咧嘴嘿然一笑道:“是俺喜歡的類型,嘿嘿,胸夠大,模樣也俊,可
惜便宜了李子通。”
“膚淺!”杜伏威一臉鄙夷道:“敢情你那豬哥模樣也不全是裝的,揍你並不冤。”
輔公佑嘿嘿笑道:“杜大哥你又不是不了解俺,俺就是個大俗人,女人嘛,隻要模樣俊,胸大屁股圓就足夠了,什麼知書識禮,什麼賢良淑德都隻是屁,又不指望她教書育人,能侍候男人,能生娃就行了,俺不要端莊的,對俺來說,越騷越好。”
杜伏威道:“何不去窯子找一個?”
“窖子的總覺少些味道……不對,是多了些味道,俺不喜!”輔公佑認真地道。
杜伏威笑罵道:“你他娘的要求真多,行了,老子咋就跟你聊起女人來了,去通知弟兄們依計行事吧,隻是這次行動十分危險,畢竟楊廣那昏君身邊護衛眾多,高手如雲,弄不好極容易丟掉小命,所以參加這次行動的弟兄必須熟悉水性。”
講起正事,輔公佑立即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痞子模樣,點了點頭便重新進行了秋雨中,向城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