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夷鎮,禦風馬場。
每到秋高馬肥的季節,又是戰馬出欄的時候,自打入秋以後,禦風馬場已經陸陸續續賣出了數百匹馬,其中一半是通過官方馬市的正規渠道出售的,另一半則是私下售賣的,也就是所謂的黑市,價格更高,而且不用上稅。
不過,自從上次被黑了五百匹馬後,夏財神現在謹慎多了,黑市一般隻做熟人的生意,而且不再送貨上門,對方必須親自到馬場提貨,現款交易,或者以物易物也行,絲綢、布匹、茶葉、糧食、食鹽等,禦風馬場全部都要,因為這些東西都是硬通貨,一轉手賣給北邊的遊牧民族,馬上又能換回牛羊馬匹和藥材等,再轉賣國內,中間商兩頭賺差價,利潤相當可觀。
由於禦風馬場的位置比較特殊,地處偏僻,已經在長城之外了,涿郡的地方官管不著,也不敢管,畢竟禦風馬場的後台很硬,於是乎,禦風馬場便慢慢變成了一處南北貨物集散地,北邊的牧民需要生活用品都開始就近跑來禦風馬場交易。
嘗到了甜頭的夏財神開始主動販貨了,隨著貨物的種類越來越齊全,願意跑來禦風馬場交易的牧民也越來越多,禦風馬場自然也賺得越多,具體能賺多少,隻有夏財神自己才知道,反正這貨現在整天樂得見牙不見眼的,也變得稍微”慷慨”起來,至少徐世績現在問他要錢,磨一兩次就能要到,倒是不必再往茅坑裡扔石頭了。
本來,朝廷對邊境貿易控製是十分嚴格的,對私販貨物出境的處罰也相當嚴厲,輕則坐牢流放,重則掉腦袋,不過目前大隋的社會秩序已經基本崩壞了,再加上有高不凡這個涿郡鷹揚郎將保駕護航,否則夏財神未必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開黑市。
……
秋陽高照,天氣晴好。當哈赤帶著兩名心腹來到禦風馬場時,正好有一名馬販趕著十幾匹馬從裡麵出來,哈赤和兩名心腹隻好閃到一邊,讓馬販先行通過吊橋。
話說經過大半年的建設,禦風馬場外圍的城牆已經加高到四米有餘了,儼然成了一座小城堡,隻留三個門出入,其中正門是最寬的,可供五六匹馬並排通過,不過平時不打開,而兩側的小門僅可供一人一馬通行,平時倒是打開的,左邊的小門是馬場內部自己人通行的,右邊則是供外來人進出的,秩序井然,安保嚴格。
對了,據說這些安保措施都是那個新來的年輕人所設,也不知叫什麼名字,總之馬場的人都叫他徐先生或者徐軍師,哈赤打過幾次照麵。這個徐軍師不苟言笑,跟總是笑微微的夏財神幾乎是兩個極端,而且哈赤內心有點忌憚這個徐軍師,總感覺這家夥滿肚子“壞水”,那雙銳利的眼睛背後仿佛儘是算計,一眼就能把彆人內心那點小九九都看穿,所以每次來禦風馬場,哈赤最不想遇到的就是徐世績。
終於,馬販趕著所有馬匹通過了吊橋,哈赤試圖上前套近乎,可
是那名馬販和保鏢們根本沒有理會他,趕著馬匹迅速離開,絲毫也不停留。
很明顯,這名馬販是做黑市生意的,見不得光,自然不願節外生枝,從禦風馬場買完馬,立即就離開了。
哈赤麵色陰沉,這已經是他第n次嘗試了,但每次都沒成功。
禦風馬場有馬出售,哈裡部同樣也有馬出售,隻是哈裡部可沒有禦風馬場的人脈渠道,隻能老實通過正規的官方馬市出售馬匹,馬市的戰馬價格雖然跟黑市差不多,但是要交稅,所以哈赤一直十分眼紅禦風馬場,試圖搶走部份黑市的客源,可是人家之所以買黑馬,正是因為見不得光啊,怎麼可能跟你這陌生人買?所以哈赤嘗試了多次也隻是徒勞。
另外,由於夏財神開始販貨,北地的牧民都紛紛跑來跟禦風馬場交易,就連哈裡部的牧民也不例外。哈赤眼見禦風馬場兩頭吃,賺得盤滿缽流的,自然更加眼紅了,他倒是想學禦風馬場販貨,一來沒有進貨渠道,二來也沒有禦風馬場的實力和背景,弄不好會把底褲也賠精光。
這時,哈赤的一名心腹指著護城溝對麵的城牆感慨道:“聽說光就是這堵牆就花了好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可見禦風馬場到底有多賺錢,嘖嘖!”
另一名心腹附和道:“夏老財這家夥狡猾如狐,既販馬又販貨,兩頭吃,能不賺錢嗎?奶奶的,前日我家婆娘用一隻羊才換了兩匹布,兩斤鹽巴,二斤茶葉,真他媽的黑。”
哈赤黑著臉斥道:“蠢貨,誰讓你在這裡換的,可以去薊縣或者沮陽城換啊。”
這名心腹訕訕地道:“薊縣和沮陽雖然便宜,但是一來一回就得幾天時間,還得花錢吃喝住宿,仔細一算還虧了,所以乾脆跟夏老財換些,倒也省時省力。”
“那你還抱怨個屁!”哈赤不爽地打馬登上吊橋。
由於是熟人,所以負責看門的也沒查問,直接讓哈赤和兩名心腹通過了,不過進了馬場範圍就得把馬留下,全程步行,熟人也不例外。
這也是徐世績定下的規矩,外人進了城堡,一律不準騎馬行走,除非是特殊情況,否則一律拿下,第一次警告,第二次攆出去,第三……嘿,那就準備吃箭頭吧。
哈赤和兩名心腹自然曉得規矩,老實下馬拴到附近的拴馬柱上,這才步行進去,經過黑石山下的跨穀木橋時,見到一群婦人正在下麵的溪流邊上浣衣,哈赤便放慢了腳步,目光來回搜索,很快便鎖定了一名婦人。
這名婦人雖然穿著樸素,但是卻十分惹眼,身材纖柔,膚白如雪,容貌也姣美,那種成熟少婦的風韻讓哈赤怦然心動。筆趣庫
這名婦人不是彆個,正是韓老實的媳婦,韓小雲他娘!
話說現在整個柳岸村的村民都搬到禦風馬場來了,自然也包括韓老實這個千嬌百媚的媳婦,估計是這裡的夥食好,還有丈夫和兒子的陪伴,昔日總是病蔫蔫的柳白氏氣色好了很多,每日一早都會
跟著大家一起到溪邊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