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返回帳中,大家的目光頓時都朝他望了過來,魏刀兒更是莫名的一絲緊張。李世民笑道:“你們都愣著作甚?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不用等我的。”筆趣庫
眾人一見便知搞定了,便又愉快地喝起酒來,魏刀兒也漸漸放下心來,對李世民也更加信任了,此子果然說話算話,無論如何都護得自己周全,為這樣的人效力,值了!
而且,魏刀兒還有一種直覺,隻有李世民這種人中龍鳳才資格與高不凡一較高下,而魏刀兒他恨高不凡,他要給拍檔王須拔報仇。
這一頓酒,眾人一直喝到月影西斜才散去,李世民更是喝得酩酊大醉,由人抬著回了寢帳中,口中反複反複地念叨著長孫無垢的名字。
“無垢,為了高長卿,你竟然甘心情願留在洛陽為質,你如此在乎高長卿,那個我呢,誰來在乎我?誰來在乎我?”李世民睡夢中抓住了長孫順德的手,狀若瘋癲,淚流滿麵。
長孫順德歎了口氣道:“喝點酒吧,喝醉了就睡,睡著了就沒事了。”
長孫順德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往李世嘴裡灌了兩口,後者果然漸漸睡了過去,鼾聲如雷。
房玄齡和長孫順德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走出了帳外,久久默然站立,一個低頭看著自己的朦朧的身影,一個憂鬱地舉頭對月沉思。
“生來不知相思苦,回首已是相思人。”長孫順德對著天邊的新月哀歎了一句,又摘下腰間的酒葫蘆往嘴裡猛灌,然後便搖搖晃晃地行了開去。
房玄齡看著長孫順德落幕而孤單的背影,自然自語道:“問世間情是何物?教人以相思之苦,長孫順德本有王佐之才,可惜了!”
原來那塊刻有“鷹揚幽燕,高氏稱王”的洛陽石碑,其實是長孫順德扔到洛河中的,本意自然是想阻止高不凡和長孫無垢成親了,可惜長孫無忌並不因此而同意將婚事擱置,而長孫無垢更加沒有擱置婚事的意思,甚至為了打消楊廣對高不凡的猜忌,竟然想出了留在洛陽以身為質辦法。
由此可見,長孫無垢對高長卿確實情比金堅,而長孫順德也幡然醒悟,高不凡並不是什麼第三插足者,他和無垢兩情相悅,李二郎隻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罷了。
長孫順德破壞高不凡和長孫無垢的婚事不成,自然也沒臉參加兩人的婚禮,所以便離開了洛陽,投效到李世民的麾下了。
誰都以為長孫順德是因為仕途儘毀才意誌消沉,終日借酒消愁的,殊不知也是因為一個情字!
話說李淵的次女叫李秀荷,長孫順德一直意屬此女,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最終李淵將次女許配給了納言竇抗的第三子竇誕。
長孫順德情場失意,官場亦失意,雙重打擊之下,終於變成了一個嗜酒如命的酒鬼,除了酒,他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之所以突然間投靠李世民,是因為近日竇誕病死了,李秀荷成了
寡婦,而且對方還膝下無兒無女,有改嫁的可能。
長孫順德得聞後,仿佛瞬間從百年沉醉中醒過來,煥發出了第二春,而李淵的幾個兒子中,他跟李世民最是相熟,而且也最看好李世民,所以便決定投靠到李世民府中,再擇機向李淵提親。
既然要投靠,總得表示一下誠意,所以長孫順德便拿了高不凡作投名狀,往洛河中扔了那塊石碑,本想阻止高不凡和長孫無垢成親的,可惜沒能成功,不過,也間接把長孫無垢留在了洛陽。
但是天意弄人啊,當長孫順德投靠到李世民麾下後,旁敲側擊地打聽,結果得知李世民的二姐李秀荷根本不打算改嫁,而是決定給竇誕守節,並且將妾室所生的子女過繼到自己名下撫養。
如此一來,長孫順德就如當頭被淋了一桶冷水,摘下來沒幾天的酒葫蘆再次掛回了腰間,今晚,他和李世民無疑是同病相憐的天涯淪落人了。
…………
秋天的早晨十分清涼,晨風吹過庭樹,發出沙沙的聲響。長孫無垢被一陣咕咕的怪叫聲吵醒了,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又溫柔地替枕邊人摺好被子,當看到後者精赤的結實胸肌時,俏臉不由有點發燒,昨夜雲山巫雨,今朝少女已為新婦,不過憶及二人纏綿時的情景,無垢妹妹依舊羞澀難當。
咕咕……
那古怪的叫聲又再響起,長孫無垢不由暗暗好奇,將那一頭如瀑的烏發盤起,隨手挽了一個墜馬髻,然後輕手輕腳地行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推開窗戶往院子望去。
這間新房正是後宅的正房,相當於後世的主人房,彰顯了長孫無垢女主人的身份,這裡有單獨的院子,甚至是單獨的廚廁和浴室。
看過紅樓夢的同學應該都知道,像榮寧兩府這樣的豪宅,合府上來過千人,大家平時吃的都是公廚,也就是大鍋飯,隻有老祖宗賈母才有資格擁有自己的私廚,可見其地位的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