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位於北平郡的郡治,新昌縣的北麵,屬於燕山山脈的分支餘脈,靠近北部長城,大約是現在的唐山遷西縣一帶,與西邊的遵化縣接壤,不過隋朝時期的遵化縣並不叫遵化,而是屬於漁陽郡的漁陽縣管轄。
換而言之,高不凡約羅藝狩獵的北山,位於漁陽縣和新昌縣的北麵接壤地帶,不過,嚴格地來說,北山位於新昌縣境內,也難怪羅藝會有恃無恐的。
且說羅藝接到了高不凡的邀請之後,先是找了個借口拖延時間,然後派出大量的斥候偵察高不凡麾下的部隊動向,當得知高不凡麾下第一猛將尉遲敬德依舊率主力駐守在漁陽縣城中,而新招募的一萬人也遠在涿郡時,羅藝便放下心來,於是便派人通知高不凡,冬月初三在北山恭候大駕。
冬月初三,天氣晴朗,碧空如洗,白雲悠悠,可惜天氣卻是過於寒冷了些,而且北風還很大,要不然真是個狩獵的好日子。
北山上空,一隻白色的鷹隼,還有一隻灰雁在藍天白雲底下盤旋滑翔,狀態十分之寫意。
羅藝渾身披掛騎在一匹突厥矮腳馬上,右邊腰間挎著兩壺羽箭,左邊腰間挎著一柄腰刀,三角眼中不時泛著寒光。
羅藝今天一共帶了三百親兵來赴約,而且還是全是精銳騎兵,另外,其麾下的猛將薛萬鈞還率領一千兵馬埋伏在北山東邊某處,隨時可以殺出來應對突發情況,而薛萬徹則率主力留守新昌縣城,提防尉遲敬德來攻。
所以,羅藝現在是底氣十足,不怕你高長卿來,就怕你高長卿不敢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眼看就要正午了,高長卿竟然還沒出現,羅藝不禁皺起了眉頭,而謀士陸奇也有些不耐煩地道:“這個高大人的譜兒也擺得太大了,都大中午了竟然還沒現身,不會是爽約了吧。”
另一名叫房風的謀士冷笑道:“高長卿爽約也不奇怪,料他也沒這個膽子赴約。”
話說這個房風和陸奇都是羅藝帳下的謀士,自從首席謀士溫彥博被雪藏之後,兩人倒是越發受羅藝的重用了,嘗到了甜頭的他們生恐溫彥博“複出”,所以經常在羅藝耳邊說溫彥博的壞話,於是羅藝更加懷疑溫彥博了,殊不知房風和陸奇這兩貨加上來也不如一個溫彥博。
羅藝曾經和高不凡接觸過,自然不太相信此子膽小,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盤旋的兩粒黑點,心中竟然生出一絲不安來。
“咦,那隻好像是雁,這大冬天的,雁不是應該往南方去了嗎?”陸奇一邊手搭涼棚往天空望去,一邊奇怪地道。
“陸兄看走眼了,這那是雁,應該是鷹才對。”房風搭茬道,顯然這貨的目力不怎麼行。
“鷹不是這樣飛的,絕對是雁!”
“肯定不是雁,現在都入冬了,哪來的雁?”
陸奇和房風二人竟然爭論起來,羅藝正等得心煩不安,正準備嗬斥兩貨,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了,但見一騎快馬從西邊飛馳而來。
羅藝一眼便
認出正是自己放出去的斥候,不由精神一振。眨眼間,斥候便奔至跟前,翻身下馬大聲稟報道:“報告將軍,人來了,已在五裡之外。”
“高長卿帶了多少人馬?”陸奇急忙問。
“十騎。”斥候肯定地道。
陸奇和房風對視一眼,有點難以置信,強調道:“真的隻有十騎,後麵沒有暗藏伏兵?”
斥候十分肯定地重複道:“的確隻有十騎,各處路口咱們都設有暗崗,一進入咱們新昌縣地界,咱們的人就盯緊了,對方的而且確隻來了十騎,不會有錯的。”
陸奇和房風頓時作不得聲了,後者臉上還有點發熱,剛才他還嘲諷高不凡沒有膽子來,結果人家隻帶十騎就來赴約了。
羅藝既驚且喜,同時又疑神疑鬼,高不凡這小子竟然隻帶十騎就來赴約,難道真以為自己不敢動他,抑或是藝高人膽大,過於自信了?
五裡路對於騎馬的人來說,不用十分鐘就到了,所以很快,羅藝便見到了一支馬隊馳來,果然真的隻有十騎,當先一匹神駿的大青馬,馬上騎著一名身穿勁裝的青年,劍眉郎目,英氣勃勃,赫然正是涿郡留守高不凡!
羅藝眼底閃過一絲寒芒,打馬便迎了上去,拱手施禮:“北平郡通守羅藝,參見高大人!”
高不凡熱情地道:“羅將軍不必多禮,一彆經年,羅將軍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