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彪這張烏鴉嘴還挺靈的,雪果然越下越大了,西北風在竭斯底裡地咆哮。
“嘿嘿,下吧下吧,凍死尉遲敬德這龜孫子。”韓彪躲在溫暖的室內烤著火,心情美美的。
這時,一名親兵挾著一陣風雪闖進室內,韓彪不禁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罵道:“趕著去投胎啊,就不能慢點,快趕緊把門關上,外麵風大雪大,想冷死老子。”
那名親兵連忙把門掩上,擋住灌進來的風雪,一邊伸手到火上烤了烤,一邊訕訕地道:“韓將軍,咱們的軍糧到了,在外麵等著進關呢,您要不要去親自接一下?”
韓彪聞言一下子跳起來,扇了親兵一記後腦勺道:“入你娘親的,咋不早說,真是個憨包!”
韓彪急急戴上氈帽,又係上披風便往屋外跑,一眾親兵也隻好連忙跟了出去,這種天氣,大家都想待在室內,但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得慌,軍糧送到關門外了,彆說下雪,就算是下刀子也得接啊。
且說韓彪冒著風雪趕到東城門的城頭,往外麵一看,果然見到關門前停著一支車隊,負責押運糧食的弟兄們,還有那些役夫們都凍得在風雪中瑟瑟發抖。
“愣著乾啥,給弟兄們開關放行啊,都快凍成龜孫了!”韓彪大聲吩咐道。
如今風大雪大,盧升等人身上落滿了積雪,再加上的確押運著幾十兩糧車,舉著的旗幟也表明是友軍,最關鍵的是,這個方向來的隊伍隻能是打柳城郡來的,所以韓彪作夢也想不到會是敵人,所以根本沒有細看細思就下令開關放行了。
眼見臨榆關沉重的關門在緩緩地打開,盧升和一眾弟兄都興奮不已,暗暗握緊兵器等待著。
“進關!”盧升一揮手,運糧隊伍便從關門魚貫而入。
韓彪從城頭上快步走了下來,一邊大聲喝問道:“運糧的弟兄們,你們長官何在?”
盧升一聲不響,隻是低著頭快步往前走,好讓隊伍儘量多的進入。
這時韓彪已經順著登城石級下了城頭,而盧升已經走到前麵去了。韓彪有點惱火地追上前幾步吼道:“停下,你聾了嗎?懂不懂規矩,?”
盧升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陪笑道:“風雪太大,剛才沒聽清,這位將軍怎麼稱呼?”
韓彪翻了一記白眼道:“連老子都不認識,你新來的……咦,麵生得很,你小子真是新來的?”
韓彪發現盧升十分麵生,不由露出狐疑之色,盧升笑道:“是啊,我們都是新募的兵,第一次執行任務,恕屬下眼拙,這位將軍怎麼稱呼?”
韓彪冷哼一聲道:“原來是新來的,難怪不認識俺韓彪。”
盧升眼珠一轉道:“原來是韓將軍,小的久仰大名啊,聽過韓將軍臂力過人,能開三石弓,了不起!”
韓彪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冷哼一聲道:“你小子也甭拍馬屁了,這次運了多少糧食來?尉遲敬德那龜孫正
在關城的另一邊虎視眈眈呢,本將軍的兵必須有足夠的糧食吃飽了。”
盧升聞言暗喜,敢情尉遲將軍就在對麵關門外啊,這也就好辦了。
本來盧升還擔心自己的兵力不足的,聽聞尉遲將軍就在另一邊關門外,頓時沒有了顧忌,嘿嘿一笑道:“韓將軍放心,人死了絕對不會餓肚子!”
韓彪愕了一下,心中突兀地生出一絲不妙的預兆來,下一秒,盧升手中已經寒光一閃而過。
“你……”韓彪隻說了一個字,便覺脖子一涼,腦袋已經飛上了半空,鮮血就像噴泉,在風雪之中狂噴而出。
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