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恨極了程咬金,不管不顧地策馬追殺上去,此時竇軍正從幽州軍營地的方向潮水一般退卻,程咬金自然不敢往幽州軍營地的方向逃,免得被千軍萬馬給踩成肉泥,所以一直往側方跑,隻是這貨實在太重了,光是兩把斧頭加起來就有上百斤,棗紅馬雖然神駿,但速度終究是不及蘇定方。
很快,蘇定方便追近了,聽到身後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程咬金便知道逃不掉了,與其浪費馬力,還不如回身應該戰呢,所以程咬金十分光棍地撥轉馬頭,向蘇定方迎上去。
“程咬金,拿命來!”蘇定方嗖的一槍便疾刺而出,借著坐騎的速度,端的是威不可擋。
程咬金麵色微變,也知道這一槍厲害,並不敢硬接,急忙後仰,使出一招鐵板橋,整個人仰躺在馬背上,險險地避過了蘇定方這一槍。
蘇定方不由有點意外,這大腹便便的家夥竟然如此靈活,真是咄咄怪事。
兩馬錯身而過,奔出十幾米後再次撥轉馬頭,程咬金手持雙斧,笑嘿嘿地道:“小蘇兄弟,來來來,讓俺老程指點你幾招吧,保準你受益無窮。”
蘇定方肺都氣炸了,怒不可竭地大罵:“程咬金,好你個卑鄙小人,竟然如此陰險,本將不把你銼骨揚灰,難消心頭之恨。”
程咬金十分哂然一笑道:“這叫兵不厭詐,蘇定方,你還是太嫩了點,俺早就投靠了幽州了,之所以加入你的麾下,本來就是為了裡應外合,誰知你竟然如此好騙,竟信以為真,拜托,俺老程若要投靠竇建德,何不直接去找他本人,又何必屈居於你蘇定方麾下呢。”
蘇定方又氣又羞,幾乎七竅生煙,咆哮一聲挺槍便刺。程咬金左斧一架,右斧嗖的劈向前者左耳,喝道:“掏耳朵!”
蘇定方急忙側首避過,結果程咬左斧又砍來:“挖眼!”
蘇定方打了個突,急忙使了一招鐵板橋避過,程咬金大喜過望,第三板斧對著鼻梁猛剁下去,大喝:“削鼻子!”
蘇定方大驚失色,雙手持槍,一招霸王舉鼎,以槍身橫架,咣的一聲大響,蘇定方的鐵槍火星四濺,猛地撞在胸口上,痛得他氣血翻湧,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這時兩人的座騎又錯開了,蘇定忍痛猛夾馬腹,讓座騎加速馳開。
程咬金一招得手,大喜過望,立即撥轉馬頭追來,同時哈哈大笑道:“蘇定方,現在知道俺老程的三板斧厲害了吧,休走,再吃俺一斧!”
程咬金策馬欲追,蘇定方偷偷掛起了長槍,回身崩的就是一箭,端的是疾如流星。程咬金隻覺左肩一陣劇痛,已然中了一箭,不由慘叫一聲,急急伏身撥轉馬頭逃跑。
蘇定方此時也不好受,強行開弓也牽動了胸口的傷勢,頓時又吐出一口鮮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程咬金消失在黑暗當中。
“算你命大,下次遇上必取爾狗命!”蘇定方恨恨地呸了一口血沫,
急急掉頭往回趕。
此時裴行儼已經率著幽州軍排山倒海一般殺到,竇軍且戰且退,死傷慘重,敗勢已成定局了,已然無法再扭轉,蘇定方無奈之下隻好往樂壽縣的方向逃去,一邊派出快馬通知義父高雅賢接應。
裴行儼殺得性起,一路追殺到天明,差不多抵達樂壽縣城下,遇到了高雅賢的援軍阻擋,這才不得不停止追殺,引軍後撤紮營對峙。
高雅賢此人老成持重,並沒有趁機追擊,隻是掩護蘇定方的殘兵有序退入了城中,然後閉門不出。
此刻,蘇定方神色沮喪地跪倒在高雅賢的麵前,紅著眼道:“孩兒輕信了程咬金這個卑鄙小人,以至於慘敗,無顏再見竇大將軍,一死以謝罪吧!”說完奪過身邊一名親兵的腰刀便要自刎。筆趣庫
高雅賢大驚,飛起一腳踹在蘇定方的手腕上,將其手中的刀踹飛出去,怒不可遏地道:“吃了敗仗就自戮,此乃懦夫行徑,定方,你太讓義父失望了!”
蘇定方聞言麵色一陣紅一陣白,慚愧地低下頭,高雅賢暗歎了口氣,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定方你年紀還輕,經驗不足,吃幾場敗仗很正常,重要的是你要吸取教訓,知恥而後勇,男子漢大丈夫,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蘇定方渾身一振,猶如醍醐灌頂,忐忑地道:“義父教訓得是,隻是還來得及嗎?”
蘇定方這次慘敗,兩千騎兵損失過半,步兵更是損失了七成,這些都是竇軍中的精銳家底啊,如此慘重的損失,竇建德真能饒過他?
高雅賢寬慰道:“大將軍仁義,對敵人嘗且能夠寬容,更何況是自己人,定方放心吧,待大將軍來了,你跪在他麵前誠懇地認個錯,他會願諒你的。”
蘇定方驚道:“大將軍要來?”
高雅賢點頭道:“大將軍所圖不僅止河間一郡,而是整個幽州,畢日將率大軍主力北上,力爭畢其功於一役也,隻有征服幽州,大將軍才放手逐鹿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