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懼、哀悲、怒憎這三種情緒,暫時不用想了。”
“憂思需用《杞人之書》’,此物僅臨海都總閣有留存,且‘忘憂法’對應春季。若你明年開春前,能順利通過一個儀式,成為內門弟子,老夫可保薦你去臨海都……”
“餘下喜欲一情,庫房中還剩一次儀式用量。老夫可為你爭取一下……”
“隻是‘寡欲法’對應寒冬,畢竟不當季……”
“第一個儀式乃是入秩的奠基,實在不宜冒進……”
雖然儀式五選三,但因為資源限製,選擇的空間有限。
龐長老的這番分析,應是有限資源下,最優規劃。
作為門外漢,田籍本來願意相信“專業人士”的判斷,穩打穩紮。
隻是,若按對方的規劃走,他恐怕是活不到成功的那一天了。
於是,他將自己的情況如實相告。
“三天麼……怪不得你如此急切。”龐長老眉毛輕抬,對於禱詭之事,並不顯得十分驚訝。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給出其他建議,隻是承諾兩天後,必定為他爭取到“喜欲”儀式的材料。
田籍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態度。
算上今天,兩天之後,就是禱詭語言的最後期限。
即便田籍撐到最後一刻,成功渡過儀式,也僅僅是內門弟子而已,並不足以獲得泠然閣的全力庇護。
龐長老雖看在與媯魚交情份上,給予自己幫助。但顯然,這種幫助不是無限製的。
晉升資源稀缺的現狀,注定了泠然閣每培養一名新人的弟子,都是在拿寶貴資源冒險。
若田籍注定活不過三天,對方在他身上的投資就打水漂了。而龐長老作為舉薦人,自然要承擔主要責任。
能夠承諾最後期限前的一次儀式,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歸根結底,還是人家不看好他。
隻能靠自己了。
……
在回去的路上,田籍陷入苦思。
得益於過目不忘的本事,儀式冊子中的內容,他全都牢牢記在腦海中。
甚至連龐長老講解的內容,事無巨細,他全都能清楚複述。
“意識雲果然能記錄聲音。”
確認了這一點,他便將穿越以後的所見所聞,逐一梳理,希望找出突破當前困境的辦法。
憂思,隻能去臨海都,怎麼都來不及了。
喜欲,算是有保障,隻是急不來,隻能作為自己第二個儀式。
至於第一個儀式……
被龐長老首先否定的三個儀式,輔助之法所用的材料,都是尋常藥材,這個可以找媯魚幫忙。
唯獨是對於的“刺激源”:能以言語激怒人的暴祟;能唱出哀怨商音的殤女;能驚嚇人的圖夫或者故丘祟……這些東西原主連聽都沒聽過啊。
嗯……冊中所述,暴祟常現形於人世怨憎彙聚之地……這個描述太模糊了,怨憎彙聚,市井、囚牢、朝堂、戰場等等,都有可能……
殤女為未及成年,因遭橫禍而半途夭折之少女……這個雖然目標較為明確,但範圍太大,無從著手。
圖夫,能令人作惡夢。故丘祟,藏於家宅中驚嚇人……這兩者都隻描述效果,不涉及來曆,完全沒有頭緒啊!
咦?等等!
能令人作惡夢……作夢……入夢……
田籍突然聯想到兩天前的某句對話。
那天,田恕曾提及一位能進入夢境的“飄飄”,當時他的神情,相當狂熱,且詭異……
……
夕陽裡,田籍家中。
“是不是叫‘圖夫’不清楚,但我這位朋友,確實能令人作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