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籍並沒有因為成功沾沾自喜。
通過第一個儀式,僅是內門弟子的標準,未足以獲得泠然閣的全力庇護。
交待田恕幫忙打探“殤女”“暴祟”的消息後,他稍稍眯了一小會,趁著天剛亮,匆匆趕去找龐長老。
一來獲取內門弟子的身份權限,二來打聽後續晉升的事宜。
然而才到泠然閣,卻被告知,龐長老一早有急事外出,不知何時回來。
甚至他專用的書房,也大門緊鎖。
他是忙著申請“喜欲”儀式的材料?
還是……故意避而不見?
來都來了,一道閉門羹可趕不走田籍。
他正好借著等龐長老的由頭,賴在泠然閣不走了。
泠然閣再如何落魄,畢竟是依托於官府的有秩者組織,且有六氣懸空陣防護,這無疑大大增加敵方行刺的難度。
“可惜下長老以上,才有資格獲得專屬起居室,不然我直接搬進來住,這兩天就更安全了……”
就在田籍暗自遺憾時,一層的大堂裡,突然起了一陣喧嘩。
喧嘩聲來自靠近正門的一側。
那側聚滿了人,全都扒拉在靠街的窗邊。
他尋到一處沒人占著的空位,往下張望,隻見一男兩女,三個穿著華貴的年輕人,正往泠然閣緩緩走來。其身後一眾車馬仆役,全都默契地停在三丈開外,沒有跟上前。
兩名女子,田籍都認識。
當先一位,身段修長,杏麵桃腮,正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薑瀅。
緊隨其後的女子,眉目比前者青澀,妝容反而更濃豔。根據原主記憶,她是薑瀅的族妹兼閨蜜,薑萱。
原主與她有過幾麵之緣,但無甚交集。
至於那名充當護花使者的男子,他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這時,旁邊傳來兩名男子的低聲交談,田籍瞟了一眼,對方同樣手持外門弟子門符。
其中較年輕的一位,語氣頗為不忿:“雖說兩位崔氏淑女身份尊貴,但畢竟非我閣中弟子。少閣主平日在外沾花惹草就算了。如今公然帶外人登閣,成何體統?”
“體統?”較年長的外門弟子輕笑一聲,淡淡道:“如今閣中核心弟子,就數他許子嬰最年輕。年三十以下,僅他一人,可謂前途無量。說不定明年就能成功入秩。等你我什麼時候趕上他了,再談體統吧。”
“哼!不過仗著父親是閣主,霸占閣裡的儀式配額罷了!”
“慎言!”
被年長弟子輕斥一聲,年輕弟子似乎也意識到失言,頓時臉色發白,緊張地顧盼左右。
田籍看到對方不安的眼神,微笑著拱了拱手,表示自己沒有上心。
年輕弟子這才舒了一口氣,而後仿佛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略帶調侃地嘀咕道:“聽聞當初,少閣主追求叔薑不成,才轉而勾搭上其族妹。今日兩美同遊,難不成是想假道伐虢?抑或一箭雙雕?”
“都不是。”年長弟子神秘一笑,似乎胸有成竹,“叔薑絕不可能看上許子嬰。”
“哦?這是為何?”
問話的是田籍。
“閣二代”如何炫富泡妞,爭風吃醋,他沒什麼興趣。但叔薑之事與他當前的危機有關,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未等年長弟子回答,年輕那位率先開口:“跟田氏義房那個廢物有關吧?畢竟是在祝廟盟詛過的婚約。”
田籍微笑著瞥了對方一眼,然後轉向另一方,表示出同樣的疑問。
年長弟子搖了搖頭,道:“那位田博聞,不過庸碌之輩,憑什麼縛住麒麟之女?你等有所不知,叔薑早有心儀的婚嫁對象。”
“是哪家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