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妹……何事不明?”
許子嬰問話的時候,望了一下稍遠的薑瀅,神情有些不自然。
薑萱身體貼得更緊,神情更顯嬌弱:“這兩位雖能互相作證。可萬一,他們是共犯呢?”
“共犯?”
許子嬰目光流轉,隨即轉向田籍,神情玩味道:“若是如此,龐長老老成持重,斷然不會包庇區區竊賊。”
“估計此人早有歹心,故意騙龐長老舉薦!”
“瞧這人行頭,怕是鄉野雞鳴狗盜之徒……”
“就是就是,龐長老年事已高,難免遭小人蒙騙!”
“也不知他給龐長老灌了什麼**藥……”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輩!”
……
眼見眾弟子七嘴八舌,大有直接將事情定性的趨勢,孫友麵如土色,看著田籍,滿臉歉意道:“我等人微言輕,這欲加之罪,怕隻能忍氣吞聲……隻是連累了田兄!”
田籍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自己再不想惹麻煩,也已經陷入麻煩中了。
好不容易傍上泠然閣這顆大樹,他才不想因無故含冤,被掃地出門。
他思索了片刻,待場間聲音漸少,才往薑瀅方向走兩步,對著她朗聲道:“你我自幼青梅竹馬,田籍人品如何,瀅妹自當清楚。”
此言一出,包括薑瀅在內,所有人都明顯一愣,許字嬰的反應尤其明顯。
田籍不理其他,緊盯薑瀅,繼續道:“田籍雖家徒四壁,然若真是貪財之輩,飛鴻夫人家財萬貫,你我兩家又是世交,我何必舍近求遠,來這處有秩者雲集的險地行騙?”
“我心慕瀅妹,一片赤誠,可曾有過貪財之舉?”
“若連你也信不過我,那便報官吧!”
“隻是,若田籍他日身陷囹圄,恐怕無法履行與你母女的祝廟之約了。”
話到最後,圖窮匕見。
你薑瀅不是準備攀附交陌孫氏貴公子嗎?
咱們婚約就是最大的絆腳石。
我可以不妨礙你。
但你也彆想見死不救。
薑瀅馬上聽懂了田籍的意思,青稚淡素的臉上,露出糾結複雜的神情。
最終,飛黃騰達的野心占據了上風,薑瀅狠狠瞪了田籍一眼,而後轉向許子嬰,緩緩道:“博聞兄長出身田氏義房,其父田仲休昔年曾任都府功曹史,家風純正,確實不似那等雞鳴狗盜之輩。”
薑瀅話音一落,場間再起喧嘩。
“他就是田氏義房那個田博聞?”
“哼,田氏嫡係又如何,不過是個沉迷小道的庸碌之輩!”
“聽說他與叔薑有婚約?若成了飛鴻夫人的快婿,倒是一生富貴無憂……”
“想得美!崔氏淑女根本看不上他,聽說婚約快解除了……”
眾人驚訝於田籍的身份,更多是帶著看八卦的心態。
孫友也是第一次聽說田籍的出身,初時也麵露驚訝,但隨即像是想到自己也曾評價對方為“庸碌之輩”,頓時有些尷尬,不敢直視田籍。
眾人之中,唯二沒有驚訝的,是許子嬰與薑萱。
前者目光在田籍與薑瀅之間來回掃視,臉色陰沉。
後者捂嘴不語,看似驚訝,實則目光中,透著些喜色。
最終,許子嬰目光停留在薑瀅身上,語氣索然:“瀅妹作保,我自然信得過……”
“族姐之言,當然可信。”
許子嬰語意未儘,薑萱卻突然搶過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