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眼光不好,你偏還不信。”
言罷,阿桃長老不理會一臉困惑的許子嬰,而是轉向田籍,指著他腰間問道:“你已通過一道儀式,怎麼還拿‘外’字門符?”
此話一出,全場為之一肅,目光再次聚焦到田籍身上。
龐長老率先反應過來,終於開始認真打量起田籍,臉上表情,越看越精彩,最後忍不住驚呼:“什麼時候的事?”
田籍拱了拱手,淡然道:“就在昨夜。”
昨夜?
昨日才入閣,一夜就過了一道儀式?
這……可能嗎?
這個驚人的消息,令一眾弟子目瞪口呆,大多數人感到難以置信。
“確實過了一道儀式。”
王執律觀察田籍有了一陣,這時終於看清他的境界,對眾人宣告道:“如此,田博聞已入內門,不算僭越。”
兩位上長老加上王執律,三位有秩者全都確認田籍過了一道儀式,眾人再是意外,此時也不得不接受這一個驚人的事實。
隻是,有人依然不願善罷甘休。
“就算他過了一道儀式,依然是內門弟子中,資曆最淺的。憑什麼最後一樽桐美人,先給他用?”
許子嬰的質問,引來不少支持的聲音。然而比起之前,終究是少了很多。
畢竟在場絕大多數,都是外門弟子。此時再看田籍,其目光已然不同先前。
一旦儀式就是一道天塹。
困頓於天塹前的他們,哪裡還敢跟入了內門的田籍相提並論。
甚至於部分內門弟子,雖然也有些不忿,但考慮到田籍是龐長老的人,隻能壓下心中爭先之意。
阿桃長老沒有直接回答許子嬰,而是反問道:“當年你過第一道儀式,耗時幾許?”
許子嬰頓時語塞,其餘弟子亦是默然。
大家忽然意識到一個關鍵問題。
泠然閣內,晉升資源的分配,出身是一方麵,資曆是一方麵,但最為重要的,還是個人的資質。
如今泠然閣缺錢缺材料,但最缺的,還是人才。所以但凡資質優異者,往往能得到優先照顧。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些年許子嬰占用泠然閣大量資源,除了因為他是閣主嫡子外,也因為他確曾一年之內,渡過第一個儀式,表現出不俗的資質。
但基於相同的理由,田籍,不就更該被優先照顧了嗎?
同樣是第一個儀式,一位耗時一年,一位隻用了一夜,孰優孰劣,不言自明。
想通了這點,眾人看待田籍的目光,漸漸多了些敬畏之意。
就連原本心有不忿的內門弟子,此時也徹底放下爭先的念頭。
才用了一晚上啊!如此駭人聽聞的事,他們作夢都不敢想……
在眾多震驚的目光中,有兩道最為複雜。
一者是孫友。
他原本以為田籍與自己半斤八兩,卻不曾想對方如此深藏不露。
但隨即他又想到田籍其人,懷才而不傲,且有君子仁義之風,頓時慶幸自己早早與之交好。畢竟早上那會,對方還拿著“外”字門符,自己雖在意龐長老的影響,但也不算太過刻意巴結……
另一道目光,來自薑瀅。
自從跟著母親,在都中闖出一片基業以後,她再沒有正瞧過這位青梅竹馬。
在她看來,田籍資質駑鈍,又不思進取,是個注定會爛在泥土裡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