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如此大凶之物常年跟在田恕身邊,豈不是定時炸彈……
“不行,在這種關鍵時刻,不能自己先亂了方寸!
田籍心中對自己大喝一聲,強迫自己從紛繁的焦慮中掙脫開,慢慢鎮靜下來。
很快,他在意識雲中,有了新的發現。
首先,家裡抵門的,確實是桑木。
前夜禱詭再現時,媯魚還拿這根桑木驅邪祟。
問題是,為何自己如此確定,這是桑木?
要知道前世的自己,雖不至於五穀不分,但對於木材外觀的辨彆,是真沒什麼研究……
唯一的解釋,便是原主的記憶中,本來就知道這是桑木。
那麼,原主是怎麼知道的呢?
循著這個思路走下去,他驀然驚覺,一些潛藏在原主記憶中,從未曾注意到的細節:
這根抵門桑木,是前些年,媯魚送給原主的……
前夜媯魚情急之下,用此物驅邪祟,說明她知道桑木有辟邪的作用……
媯魚很忌諱“飄飄”的事,且從不讓田恕告訴田籍……
田恕來他家時,總喜歡翻窗而入……
昨夜那位“飄飄”朋友,一直藏在離大門最遠的角落……
這些細節一經勾連,一個出乎意料,又理所當然的真相,漸漸在田籍腦海中浮現。
甚至還有一絲感動。
真相便是,原主之所以能在這個詭異又危險的世界安穩生活多年,並非因為人傻心寬,或者無知者的福氣,而是因為在他背後,一直有位默默付出的守護者……
“原主這種大豬蹄子的身邊,居然有這麼暖心的小姐姐!我找誰說理去?”
心中感慨的同時,田籍又確認了另一個事實。
那位“飄飄”朋友,肯定是懼怕桑木的!
按照排除法,即便它不是圖夫,至少不會是魘祟!
確認了這點,田籍立即心中大定,原本緊繃的前額,也漸漸舒展開來。
這落在龐長老眼中,馬上成了心性上佳的表現,不由得更為田籍的遭遇感到遺憾。
見田籍這邊沉寂,許子嬰隻當他是心虛,臉色越發倨傲,看了身後二薑一眼,輕笑道:“剛才姨母還說我眼光不好,當這田博聞有什麼驚人的資質。看來是她看走眼了!”
“資質再驚人,也不可能第一次儀式就成功。隻能是‘刺激源’的問題!”
“嗬嗬,沾惹了魘祟,再談資質,又有何用?”
“唉,才踏上有秩之路,就遇到大凶之物,何其不幸!”
幾位長老,或附和,或惋惜,許子嬰見狀,目光一轉,陰笑道:“究竟是真的不幸,還是有人急功近利,故意尋求歪門邪道,還不好說呢!”
他語氣輕慢,引得親近龐長老的一係人紛紛側目。
許閣主輕斥一聲“不得無禮”,臉色卻無甚責怪之意,反而指著田籍,對龐長老道:“此子德性有損,當好生修養,不宜再冒進。龐長老以為如何?”
龐長老眉頭一皺,冷哼道:“田博聞資質如何,是否適合再舉行儀式,老夫會親自確認,就不勞閣主費心了!”
“我當然信得過龐長老的眼光。”許閣主輕捋胡子道,眼睛微眯,“隻是長老所推薦的後進弟子中,近三年無人登臨秩一。再如此下去,按照閣中規矩,到明年,這上長老之位,可要另擇他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