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那桑弘麻不過一介布衣。有姨母與我足以應付,何必拉上其他人?”許子嬰佇立在許閣主身後,低聲問道。
許閣主捏了捏眉心,憂心忡忡:“你可知今天惹下多大禍事?”
“兒……知錯!”
“知錯有何用?”許閣主低斥道,“我苦心打壓龐長老等人,就是為你將來接任閣主之位鋪路。哪知你今夜竟然得罪了孫氏,犯了眾怒……這往後在閣中,你還怎麼跟那邊爭?”
“爭……父親是指田博聞?”
“為父以閣主的身份,強推他出來參加比試,難不成還是為了培養他?”
……
“許鶴那老匹夫讓你參加比試,恐怕沒安好心。”龐長老望著許閣主的方向,神色陰鬱,“隻是此時正值同仇敵愾之際,你若是不出一分力,便是失了大義。那往後在閣中,就什麼都爭不到了。”
“長老放心,我知道輕重。”
田籍原本就有意參加樂書的比試,好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殤女。隻是顧慮到龐長老的反對,找不到理由說服他。
如今許閣主玩這一手損招,想趁機打壓他的名聲,反而幫他解決了後顧之憂。
龐長老歎了歎氣,頹然道:“待會切莫逞強。哪怕名次差些,往後總有機會補上的。”
……
按照齊儒的觀點,樂者,並非為了娛樂,而是希望通過樂聲感化民眾,進而從側麵達到教化的目的。
書者,不重文采秀麗,更非比誰寫字漂亮,而是為了考察參賽者的學識,特彆是對於“禮治”的理解。
田籍聽著講解的府吏,念了一大堆諸如“禮雲禮雲,玉帛雲乎哉?樂雲樂雲,鐘鼓雲乎哉?”之類的聖人之言,一時聽得雲裡霧裡。
最後他自己總結一個簡單結論:聽歌並寫聽後感。
這方麵,泠然閣諸人有天然的劣勢,畢竟禦風學派的觀點與此有衝突。
但幸好,那位桑弘麻是孫氏兵家出身,尚未入秩,所以大家其實處於同一水平線上。
甚至因為阿桃長老已經登臨秩一,因此泠然閣還占些便宜。
其他同樣參加大比的核心弟子,得知桑弘麻的底細後,信心大爭,準備博個好名次。
但眾長老最看好的,依然是阿桃長老與許子嬰,前者秩次最高,後者則得到許閣主耳提麵命,甚至塞了些禦氣符給他,作為應急之用。
至於田籍,由於入閣時間短,又沒有大比經驗,大家都下意識地,認為他是被許閣主拉去當炮灰的,不指望他出什麼成績。
田籍對此求之不得。
沒人關注他,待會找殤女時,他才更好行動。
……
監考的府吏講解完規則,帶著一眾參賽者,離開大廳,轉移到旁邊的彆院。
封禁品玄辛一三七號,臨時儲藏在裡麵。
通過彆院入口的門屋時,田籍看到有數十名侍衛裡三層外三層地地守著,場麵極為隆重肅穆。
當中為首五人身穿紫色勁裝,赫然是當夜在廢院見過的田猛等紫龍衛。
這下,田籍對找到殤女更有信心了。
他微笑著朝田猛揮了揮手。
後者點頭默應,神情依舊保持嚴肅,甚至在回應田籍後,立即向身前佩著紫綬印章的同僚耳語,似乎在解釋與田籍的關係。
田籍不解,向身邊泠然閣弟子打聽,得知佩紫綬印章者,是紫龍衛的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