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一個投靠孫氏的管氏日者,正是管叔吾。”
管離的話如同一聲驚雷,在田籍心間炸響。
一位十多年前就與當今管氏家主齊名的日者……
實力大概與後者相當,也就是秩四、秩五上下……
很可能是導致平原都世家分裂、實力衰退的幕後黑手……
想到那位暗中針對自己的“謀主”居然是這麼一位能夠攪動一都風雲的大物,田籍早已變得穩固的心神差一點失控。
之所以是“差一點”,是因為他很快反應過來,“謀主”不可能是管叔吾。
單單是秩次差距就形成了碾壓,更彆說對方在經驗、資源、人脈積累上必定遠遠勝於自己……
這壓根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如果對方有心殺他,他不可能活到現在……
果然,管離緊接著斷言:“不過博聞所言的日者門客,應該不是管叔吾。”
“此話怎講?”
問話的是田猛。
田籍發現這位紫龍衛軌長,對管離似乎十分信任,既沒過多追問消息的來源,也沒用表示懷疑真實性,不知是否為了在田籍麵前維護隊友的**。
隻聽管離解釋道:“交陌本家那邊流傳過來這麼一個說法,據說當年管叔吾在與管文信爭奪家主之位時落敗,遭到重創。最後靠著一位孫氏故友援手,才勉強保住性命,至今依然纏綿於病榻之上。”
“然後管叔吾這一房的日者就都投靠了孫氏?”田籍立即追問道。
“那倒沒有。”管離搖頭,“那時管叔吾自身難保,他那房人怎麼會跟一位失敗者破家而去?況且管文信也不是趕儘殺絕之輩,家主之位已定,當然是儘力安撫了。反正最後那房人大都留下了。”
是大都而不是全部,田籍很快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有誰跟著管叔吾去了孫氏?”
“大概是妻女、忠仆之類的吧?”管離不太確定猜測道,“畢竟牽涉管氏本家的**,恐怕得回去托人打聽一下。”
“妻女?”雖然管離沒用給出明確答案,但田籍注意還是注意到對方話語裡的細節。
“哦,管叔吾生有兩女,卻一直無子。據傳這也是他搶不到家主之位的一個原因。”管離解釋道。
接下來,三人就著這個話題又探討了一陣,不過限於情報不足,對於“謀主”的身份無從確定。
臨彆時,田猛似乎是為避免田籍因這次“調查”而心生芥蒂,不但主動包攬三人酒錢,還承諾後續關於孫氏門客的調查,會跟田籍互通消息。
田籍本來就有意抱上紫龍衛的大腿,這時對方展露善意,便順水推舟地答應了。
……
忙碌了半天,修德與震驚體都取得了不錯的進展,尤其後者還成功吸引了紫龍衛的注意,令田籍安全感大增,一掃這些天心中的陰霾。
然而這種好心情,僅僅持續到夕陽裡的家門前,就因石竹突然冒出的一句話,戛然而止。
“家裡進賊了。”
石竹的聲音非常平靜。
仿佛家裡飛進一隻蚊子,刮進一陣風,而不是一個偷東西的賊人。
不過話說回來,夕陽裡的這邊家徒四壁,田籍又習慣將值錢的玩意帶在身上,如果隻是一般高來高去的梁上君子,反倒沒什麼可怕的。
可怕的是這個賊,居然會選擇一間明顯無利可圖的房子下手。
要麼是新手,要麼醉翁之意不在酒。
“發現了嗎?”田籍緊張地問道。
“發現了。”
田籍深吸一口氣,快步繞道屋後。
原本微微隆起的土堆,依然那樣子隆起。
就連他特意插在旁邊的一小節乾枝,都維持著一模一樣的傾斜角度。
除了麵上的土稍顯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