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將來見到阿山和小五,你們可千萬彆告訴他們今天的事啊,免得他們太嘚瑟了……”說到這裡,管離仿佛想到某種好玩事情,竟是自顧自笑了起來
“阿離……”田猛終究還是忍不住哽咽出聲。
管離見狀,反而拍了拍田猛手背,似是要反過來安慰他。
……
“軌長,你一定要找回阿山和小五啊!”
“當然!”
……
“軌長,我那胞弟就拜托你看顧了。”
“放心!”
……
“軌長,跟著你混,是我管離當紫龍衛以來最暢快的日子!”
“我也是……”
……
“軌長,我頭上木冠可還正否?”
彌留之際,管離回光返照似地緊緊抓住田猛的手。
他平素行事豪邁粗獷,唯獨頭頂發髻梳理得極順,木冠戴得極正。
然而此時木冠早被流矢擊碎,發髻在顛簸的山路中抖散,不複往日嚴整之貌。
田猛堅定答道:“正。”
言罷,他撚起袖子,極為仔細地撕下一截長布條,而後梳理管離披散的亂發,捋順、束緊,盤髻、最後紮成一頂紫中帶黑的布冠。
而後,管離徹底閉上了眼。臉上帶著釋然的微笑。
君子雖死,冠不可免。
君子既死,衣冠濟楚。
這一刻,田籍感覺兩項修德方技悄然發動,理智值蹭蹭地往上漲。
……
“火化?而且還得挫骨揚灰?”
聽到田猛處理管離身後事的說法,田籍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在這個世界的觀念中,死後入土才是主流。
田猛卻理所當然地點頭道:“有秩者不同於凡人,死後神魂若不能妥善處理,可能會惹出禍事,譬如轉化為邪祟。”
“若是在城中祝廟或者鄉野郊祠,我自能為阿離驅邪壓勝,杜絕這種後患。但如今根本不具備這種條件,隻能如此處理了……這點在成為紫龍衛那一天,大家都是有覺悟的。”
“原來如此。”田籍感慨著,心中依然有些難以接受。
他不是接受不了火葬的形式,而是不能接受管離慷慨赴死後,卻得不到應有的哀榮。
“大兄,何不讓那大胡子成為你的陽神?”意識雲中石竹的聲音忽然傳來。
“你是說……六甲拘陽環?”
田籍心中一動,卻有些遲疑:“隻是我畢竟無法完美掌控此物,煉成的陽神有些問題……先前那相者欲殺我,我自是不介意他神魂受些折磨。但管兄畢竟不一樣……”
“總比屍骨全無要強吧?”不知是否管離死前罵了一聲“梁狗”的緣故,石竹此時說起話來毫不留情,“留個全屍,日後也好給他家中留個念想不是?”
田籍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心中也不由有些意動。
若是能將管離神魂凝練為陽神,獲得俠客途徑的方技,一則可提升他自身的戰力,有助於眼下兩人脫困;二來也算是讓管離在另一種意義上獲得新生,繼續陪伴在眾人身邊。
以管離的性格,說不定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此事。
不過眼下卻有個更為實際的難題:如何跟田猛解釋“六甲禦陽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