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五一宿沒睡。
他很糾結。
從昨夜開始,洞穴後方一直傳來奇奇怪怪口申口今聲。
準確地來說,怪聲是在博聞兄走進去後才開始出現的。
博聞兄聲稱要到下麵河裡洗簌,但他公輸五又不傻,哪有人洗簌要洗一整夜的?
不過作為單身十九年的公輸氏年輕一代“能工”,他對此表示十分理解。
都是男人,誰沒有個深夜寂寞難耐,難以自抑的時候呢?
特彆是前段時間被梁人俘虜,經曆生死一線考驗,如今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下來,就想給自己找些樂子,這是人之常情常嘛……
也不知道博聞兄快活的時候,腦子裡幻想的是誰?
話說最近身邊的人之中,好像隻有管氏那兩個母的……
管氏仲姬?
不不不,雖然聲音聽著不錯,但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的,臉都沒看著,想個屁呢!更彆說她早有醜名傳出。
難不成是那叫槐的凶婆子?嘶……這口味不得了啊!
不過話說回來,那凶婆子雖然因為臉上刀傷看著瘮人,但撇開這點不說,膚質、身段什麼的還是保養得不錯的……
“呸呸呸!我這是想些什麼呢……哎呀,糟了!”
公輸五一個不留神,發現手上的弩機構件掉到了地上。
這都是精細活,要是摔壞了,就得重頭再來。
他急忙俯身去撿,結果手伸到一半,卻停在了半空。
“咦,這次好像成功了?”
實際上昨天他雖然拍著胸口說要給兩人製作武器用具,但且不說手藝生疏了一段時間需要重新練回來;自這場大病之後,他發現自己總是難以集中精神,這對操作精細活的“能工”來說可謂致命缺陷。
地上一圈搞廢了的金屬構件就是這個問題的明證。
不過剛剛掉地上的這塊構件,居然成功了?
他仔細回想剛剛自己的狀態,因為一直對洞後方的聲音想入非非,所以手上的活基本是照著過往習慣操作的。
這種習慣,或者說肌肉意識,是他這十多年苦練出來的成果,也是他作為“能工”的底氣所在。
“因為心思飄到了彆處,沒有乾擾到手上動作,所以反而成功了?”
這麼一想,他忽然發現,貌似自從昨夜博聞兄發出那種怪聲之後,自己的廢品率就開始慢慢降低了……
“難道博聞兄早就察覺到我的問題,所以故意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考驗我,幫助我?”
“不愧是軌長私下稱讚過的同族才俊啊!”
公輸五感覺自己終於發現了博聞兄的良苦用心,感動的同時,又不由得為剛剛自己齷齪的想法自責不已。
“隻能加把勁作出好東西,方能不負博聞兄的一番好意!”
……
田籍用冰涼的地下河水擦擦臉,徐徐吐出一口濁氣。
腦袋的脹痛好多了。
折騰了一整夜,消耗了足足三份完整的儀式材料,總算完成了這次的改造儀式。
相比起晉升秩一的考驗,昨夜的儀式倒還談不上驚險,隻是過程異常折磨。
因為是針對神魂本身的改造,痛苦直達靈魂深處,根本無法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