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博聞代表泠然閣參加大比,名正言順,大家何必取笑於他?”公子懷信溫厚的聲音適時響起,“時辰已到,諸位快快隨我出營,莫耽誤了今日的田獵!”
公子懷信發了聲,眾人便收斂笑聲,紛紛應是,而後車轔轔,馬蕭蕭,齊齊向著營門外駛去。
“呼……這第一關算是過了。”
田籍“表演”之餘,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孫氏的車隊。
感知中,孫氏的人人雖然表麵上尊敬公子懷信,但心中多有輕蔑的情緒,其中又以孫子睿為甚。
“看來孫氏斷定自己勝券在握了啊……”
田籍輕歎著,又將目光投向崔氏的人馬。可惜車群中找不到左都大夫的身影,也不知這位崔氏的家主,是單純不想湊年輕人的熱鬨,還是想借機表達某種中立的態度。
“莫非真如寬濟兄所言,崔氏選擇兩不相幫?若真如此,此番過後,也不知道田氏這邊有多少人能活著回去了……”
……
因為真正的目的是為田猛兩人打掩護,並非要爭什麼名次,所以田籍選擇不緊不慢地跟在車隊中流,偶爾停下來,佛係射個兩三箭,都是做做樣子,不求收獲。
不過當他這個樣子被公子懷信看到後,後者居然命禦者將座駕駛到他左近,關切問道:“可是因為沒有禦者同乘,博聞放不開手腳射獵,所以到現在還未有收獲?”
田籍望著公子懷信的熱切目光,一時感覺頭大。
他原本以為隨著自己與叔薑的婚事告吹,這位田崔盟約的堅定擁護者應該不會再關注自己,但今天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執拗。
大概因為自己是田仲休的獨子,所以對方下意識就視他為自己人了吧……
無論如何,田籍都不想跟這種大人物牽扯太深,所以指著自己的馬車敷衍笑道:“公子請看,我這瘦馬細車的,若再上一名禦者,怕是連隻兔子都追不上了!”
哪知公子懷信聽罷,當即對著身後車隊護衛吩咐道:“聽到沒?還不快給田博聞換一乘上好的馬車!”
而後又指著一名體型矮壯的護衛命令道:“井彘,你來當田博聞的禦者!”
……
因為公子懷信的“特彆關照”,田籍不得不停止劃水。
而更令他無語的是,身邊這位名為井彘的護衛竟是個愣頭青,從接到公子懷信的命令後,仗著車馬優良,一路無腦豬突,硬生生從車隊中遊一路擠到第一梯隊,而後又迅速從第一梯隊中脫穎而出,甚至超出了原本行頭的孫智等人,絕塵而去。
如此眾目睽睽地“超車”,孫氏的人自然認為這是挑釁,田籍就算再想低調都不可能了。
“我說井彘兄弟,你就不能慢一點嗎?你這樣我射不到獵物啊……”田籍無語道。
“俺不管!俺作為禦者就得爭頭名!”
“嘶……你該不會也想得到叔薑親手繡的香囊吧?”田籍驚道。
“呸,誰稀罕那娘們的玩意!”井彘不屑道,“是俺們公子說了,誰得大比頭名,誰就能跟他同乘一車回營!你想想看,跟公子同乘啊,多長臉啊!”
田籍心中一動:“公子真這樣說的?”
“真的啊!前幾日俺大兄井鵠得了頭名,與公子同乘而歸,弟兄們眼紅得很咧!”
同乘而歸這種榮耀,作為穿越者的田籍無法感同身受,不過如果能得到與公子懷信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就有機會完成田猛的囑托了。
於是他當即拍著胸膛保證道:“井彘兄弟放心,接下來我田籍必定全力相助,讓你成為今日整個南路軍中最閃亮的仔!”
井彘聽罷開心地咧嘴大笑,又忽然愣住:“啥,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