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樹林的一角消失了,單看麵積,幾乎占了原本整片林地的十分之一。
這時梁武卒頭名指著前方僅存的一角小林,對醫者家老道:“這個方向就剩這一小片了,那位遊者就在裡麵,您老看如何處置?”
醫者家老微微點頭,越過一眾武卒,對著前方大喊道:“田博聞,到了眼下這個地步,我孫氏早已不在意你的生死,隻要你肯乖乖交出叔薑,老夫便允你自行離去!”
見林中沒有回應,他繼續喊道:“其實你真正在意的是那兩名紫龍衛的安危吧?隻要你肯交出叔薑,老夫便承諾向子睿建言,儘量留他們一命,如何?”
還是沒有回應。
“哼,不識好歹!”醫者家老冷哼一聲,不再多言,轉身對一眾梁武卒揮手示意。
隨即幾名身形雄壯的俠客途徑武卒,再度發起衝鋒,向著這片僅存的殘林碾壓而去。
一番摧枯拉朽的砍伐過後,僅存的一角樹木悉數倒下。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當中並無田籍的身影。
隻找到了一角疑似他留下的衣料,以及一枚刻著“雨”字樣的薄木片。
“黃字級雨氣符。”醫者家老臉色陰沉地指出木片來頭,“他倒是舍得!”
一眾梁武卒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田博聞竟是利用身上的衣布,以及雨氣符,騙過了這位秩三氣味師的特殊嗅覺。
而且這一路騙過來,恐怕用來當誘餌的符不止這一枚,加上他自身還在使用的符,恐怕耗費並不少!
“這倒是有些麻煩了。”梁武卒頭目皺眉道,“除非徹底推平整片樹林,否則根本分不清何處是誘餌,何處是他本體啊。”
“他一個田氏破落子弟,家中能有多少餘財購符?”
醫者家老不信邪,當即指著樹林的另一個方向喝道:“從這裡推過去!”
……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醫者家老捏著一片包裹著雨氣符的碎布料,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時,梁武卒頭目從遠處飛奔而來,將一把刻著“雨”字樣的薄木片扔到地上,微微喘息道:“查清楚了,那遊者僅以此物為誘餌,自身卻並非用它逃遁,我們追尋雨氣符而來,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
“不是用符逃遁,難不成還能他用腳跑出我們的包圍圈?”醫者家老瞪著眼質問道。
哪知梁武卒頭目遲疑了一下,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嘀咕道:“僅從地下留下的腳印痕跡來看,似乎真就是用腳跑掉的……”
“遊者秩一哪怕體質強於一般人,也總不至於能跑得過你們這些俠客吧!”醫者家老顯然並不相信這個說法。
“那萬一,他的境界已不止秩一了呢?”
“不可能,他現身搶奪叔薑那時,老夫便已經洞悉其境界。”
“那或者,他有彆的幫手?”
醫者家老聞言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這種可能性。
不過他目光很快恢複明晰,給出新的命令:“不管他找來什麼樣的幫手,如此東躲西藏,終究是取巧的小道,老夫就不信毀掉整片樹林後,他還能有地方躲藏!”
……
“嘖嘖,還真將這一大片林子推平了啊……”
一處土坡之上,田籍背靠著一杆三人高的艮字大幡,望著眼前變得光禿禿一片的林地,地上橫七豎八堆疊的斷枝殘木,心中有些震撼,也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