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田籍察覺到田恕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心中不由一驚。
“沒……沒什麼……”田恕吞吞吐吐道,“就是想到既然要搬家,還得回去舊宅收拾一番,要不……過兩日再說?”
這種借口自然敷衍不了田籍,他能非常清晰地從對方的情緒中感覺到“憂思”。
於是他肅容道:“魚發生了什麼?彆想瞞我!”
大概是田籍從前很少這樣對他嚴厲說話,田恕明顯被嚇得縮了縮腦袋。
便見他苦著臉道:“非是要隱瞞兄長。實則魚兒姐現在不在城中啊……”
“不在城中?去哪了?”
“半月以前,東邊的羊角縣暴發時疫,北門醫館受命派出一批醫者前去相助,魚兒姐也在其中……”
“時疫?”田籍立即皺起眉頭:“我記得飛鴻宴之時,醫曹掾大人不是已經說派醫者去處理了嗎?怎麼此時都快入冬了,這問題又突然冒出來了?”
“詳情我也不清楚,隻聽魚兒姐說那處的那邊問題相當嚴峻,已從鄉間蔓延至羊角縣全境,就連田館主都親自前去主持大局了。”
“田館主也去了?”聽到這個消息,田籍原本懸著的心頓時放鬆了一些。
這位田館主乃是北門醫館的頂梁柱,同時也是媯魚這些年來最大的靠山。有這位秩三氣味師在的話,媯魚的安全倒也不需要太擔心了。
況且眼下他擔心也沒用,媯魚已經走了半個月,且不說追過去要花多少時間,就算真過去了,他又不是醫者,能幫上啥忙呢?
還不如趁現在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實力。
想到這裡,他心中也沒了什麼慶祝的心思,當夜與田恕回到姐弟倆的舊居,囫圇地吃了一頓酒肉,算是替田籍接風洗塵,而後連夜收拾家當,第二天直接搬去城中新宅。
因為過往家中大小事務,都是媯魚一手操持的,如今管家婆不在,一大一小兩個男人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布置新家。
諸如添置什麼家具,請多少仆人之類的瑣事,一概抓瞎,便乾脆暫時擱置。
反正宅子裡原本就有些基本的生活用具,隻是住進去的話不成問題。
……
處理完新宅的瑣碎事,田猛帶來了消息,田籍調入紫龍衛的最後一關,也即龍尉的審評,通過了,要他到城中一處客舍報道。
“客舍?怎麼不是去紫龍衛大營?”
聽到田籍的問題,田猛卻是神秘一笑,說你去了就知道。
第二天一早,田籍留下石竹看家,獨自來到田猛所說的地方,發現所謂的客舍,不在人口密集的鬨市,反而藏在了隱秘的深巷之中。
進到裡麵,除了一張鋪了草席的大鋪勉強對得起“客舍”的名字外,其餘大部分位置,根本就是堆放物品的倉庫。
就在田籍略感茫然之際,倉庫後方走出一位熟悉的婦人,似笑非笑地對田籍道:“田氏博聞,你已被征調入平原衛狐字營。自今日起試用三月,期間我將擔任你的主考人。”
“秋嫂?”田籍輕呼出婦人的稱謂,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恭敬作揖。
雖然對方並非有秩者,不過田籍早已領教過這位紫龍衛“情報頭子”手段,所以心中並沒有輕視。
秋嫂見狀,滿意點頭,隨即問道:“你可知咱們狐字營是做什麼的?”
田籍對紫龍衛內部的番號並不了解,不過聯想到秋嫂的本職,心中有些猜測:“可是為諜?”
秋嫂含笑點頭,又問道:“那你可知何為諜?”
“願聞其詳。”
於是秋嫂語氣肅然道:“諜者,軍中之間也,內察民風,外探敵情。若按兵家‘五間’之說,可細分為因、內、反、死、生五種類型。”
“不過在我這裡簡單一些,隻分暗諜與明諜兩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