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茅越,明明有一身適合查案的法醫天賦,卻因為時世的限製,而無從施展。
然而歸根揭底,還是因為公子昭這個閭長,總是習慣摞挑子,當甩手掌櫃,導致這裡群龍無首,如同一盤散沙。
“不,不是散沙。”田籍望著空蕩蕩的靈台四周,苦笑道,“這裡乾脆連沙都沒幾粒。”
……
公子昭的問題,連堂堂齊皇都無法解決,田籍更是沒轍。
反正如今食祿問題暫時無憂了,他便打算在此修養一段時間,好好練劍,複盤修德,以免再度招惹麻煩事。
哪知他才剛剛安靜了一兩天,他不去招惹麻煩,麻煩卻自己找上門了。
東宮的人又上門了。
這次是一大群人。
……
事情起因,是數日前靈台二層的一台觀星儀在使用時損壞了,急需花錢維修。
但那時公子昭剛剛借給田籍兩人十金,餘錢不夠維修,無奈之下,他隻能四處托人籌措。
不過跟墨煙一樣,他同樣借不到一分錢。
最後一名自稱太子舍人的男子私下找上他,說隻要公子昭借他一金,兩日後將返還五十金。
“然後閭長真借了?”茅越忍不住問道。
“我想他好歹是太子的人,總不至於食言吧?”公子昭一臉無辜道,“況且若能得到五十金,除了維修觀星儀外,還能幫你還上債啊!”
這下茅越說不出話來了。
田籍則掩麵歎息,不知該說什麼好。
兩天翻五十倍,如此低級的騙術,怕是連前世的大爺大媽都不屑一顧。
也就隻有公子昭這種奇葩,才能在這種破地上長成綠油油的韭菜了。
墨煙還是關心自己伯兄的,耐心道:“既然錯的是東宮的人,那怎麼現在反倒他們上門追責了?”
正如墨煙所言,此時靈台外圍,被東宮的人馬圍到水泄不通。
要不是靈台屬於徐國領地,又隸屬太史寮這等重要官署,恐怕對方第一時間就破門而入,直接踏平這裡了。
“因為那名太子舍人收錢後,一直不露麵,無奈之下我們隻好去東宮堵人,這一來二去,發生了些小衝突,失手打傷了那位舍人……”
公子昭話音剛落,他身後一眾大史氏跟著連連點頭。
這也是田籍第一次見到這些日常躲在靈台二層的大史氏,此時發現他們全都眼袋浮腫,頂著厚厚黑眼圈。
跟公子昭的“甚虛”畫風一模一樣。
這時公子昭又道:“傷人後,我們也賠了湯藥錢,沒再糾纏下去,哪曾想到他們今日居然找上門來!”
然而即便再如何不明白,此時他們也無法裝鴕鳥,必須出麵應對。
因為這次領頭上門有兩位重量級人物。
當先一位是當今太子少傅,陳公子宛。
這位來自陳國的公子,素有“王佐之才”的美名,如今是太子最為倚重的親信,沒有之一。
而他所任的太子少傅一職,地位更在徐昭的紫龍衛閭長之上,是能夠出入朝堂,參與國事的存在。
兩重身份疊加,在場沒有一個人敢對他視而不見。
至於另一位,則是狐乙閭的閭長。
名義上,他是過來主持公道的。
然而考慮到甲、乙二閭之間一直有些不對付,所以對方在這種時候冒頭,就顯得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