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煙沉默了一陣,說出了一個田籍意想不到的名字:貞荌。
田籍隨即想起在千乘裡荒墳的見聞。
當時他幫茅越找馬屍,曾在太子前任馬夫的墓旁,見過這個名字的墓碑,不禁皺眉道:“你去織羅山,就是為了見一個馬夫學徒?”
“馬夫?”墨煙也是一愣,“我記得貞荌是太子的貼身親衛啊?”
為了搞清楚大家說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田籍將從茅越那裡聽來的說法,跟墨煙仔細複述了一遍。
墨煙沉思片刻後,語氣越發堅定:“應該是同一人!我記得當時貞荌確實有照料馬匹的舉動。而且觀其人行事,頗有些藏頭露尾的意思,說不定馬夫這個身份,隻是一種掩飾。”
說到這裡,墨煙忽然輕歎道:“沒想到那日以後,竟然就成永彆了……”
“所以兩年前的上巳,你究竟去找這位貞荌做什麼?”田籍越發好奇了。
墨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認真看著田籍,反問道:“田閭副可知,我這個臨海秩四以下第一劍客的名頭,是如何得來的嗎?”
……
接下來,墨煙跟田籍簡述了自己在臨海都成名的經曆。
原來兩年多以前,她得知伯兄公子昭到臨海當質子後,就悄悄跟隨太子妃的車隊來到了臨海城,打算投奔。
哪知這位對她自幼多有照顧的伯兄,不但拒絕她投奔,甚至也不準她回徐國故鄉,反而要將她再次趕回呂地。
當時年少氣盛的墨煙,在靈台前哭跪了三天三夜,依然不得其門而入。
正好那時有東宮的人上門挑釁,靈台的大史氏不能抵擋。
墨煙抓住這個機會,將挑釁的人全部打敗,贏得了大史氏們的好感。
最後在後者的幫助下,她得到了公子昭一個承諾:隻要她能打敗臨海城中秩四以下的俠客,就允許她留下當護衛。
“所以你就真的去挑戰整座皇城的俠客了?”田籍驚道。
“我一開始確實是打算這樣做的,但後來我發現一個個去挑戰,太浪費時間了。”墨煙撇嘴道,“這不是東宮的人上門挑釁嗎?所以我借著這個由頭,反過來去東宮挑戰他們所有的秩三!”
“我先是打敗了東宮所有的護衛,然後他們不忿,滿城邀請成名的俠客加入東宮助戰,而後又被我打敗。”
“最後他們為了贏我,臉都不要了,公開在整個臨海都重金懸賞能打敗我的秩三。”說到這裡,墨煙臉上露出輕蔑的笑意,“當然,最後也都被我打敗了。”
聽到這最後的結果,田籍反倒不怎麼意外。
畢竟“第一劍客”這名頭已經坐實了,結果隻能是贏了嘛。
“所以貞荌也是你的手下敗將?”
哪知墨煙臉色一暗,搖頭道:“我們平手。”
居然有人能跟墨煙平手?
哪怕是兩年前的墨煙,這實力也足夠讓人驚歎了!
“因為伯兄要求我打敗所有人,但我確實贏不了貞荌。為了此事,我還在山上很是消沉了一些時日。”墨煙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過說來也奇怪,那日一戰後,我本以為東宮的人會大肆宣揚。哪知等我回到城中,居然沒有任何人提起此事。伯兄甚至還兌現承諾讓我留下,於是我便也裝聾作啞,將此事一直藏在心底了……”
……
田籍稍稍感慨片刻,便將注意力集中回案件本身。
他跟墨煙確認了兩件事。
其一,當日貞荌是跟隨太子車駕上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