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臂如風,二段加速,迅速將田籍推到了一個凡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而後在抵達某個高點之時,田籍挺身來了個倒栽蔥,而後向著下方的墨煙激射而去。
下墜之力加上黃字級風氣行符的雙重加速,讓田籍如同飛鳥投林,轉瞬之間,就殺到了墨煙的身前。
嘭!
高速帶來的巨力,順著長劍儘數落在了墨煙格擋的劍上,而後又順著劍身,將她接連推後了數步,才堪堪止住身形。
雖然這一擊未能真正傷到荌,但考慮到這位“黑水女俘”是秩三遊俠的底子,就算劍直接刺到身上也未必能破防,所以田籍能憑借秩二遊者之力,將對方推離,已經算是非常出色的一擊。
且不說堤下觀眾如何歡呼稱道,墨煙見狀,終於收起了輕蔑的態度,鄭重道:“原來這就是你的劍術之道,確實值得我重視了。”
當然,這也是雙方約定好的台詞。
於是接下來,“荌”的態度果然認真了許多,不再搞那些花哨的纏鬥打法,而是瞅準時機,一個箭步上前,就是雷霆一擊。
同樣是刺客劍招,但此時的墨煙,卻有了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配合對攻擊節奏的高超掌控,居然比先前更能掣肘田籍的劍勢,讓田籍難以再從容退開足夠空間,施展狀臂如風,隻能不斷借著風氣行符,腳下生風,左右躲閃。
而隨著時間推移,墨煙氣勢的積累,越來越強,竟漸漸有了氣勢如虹之感。
到了這個地步,按照預定的劇本,田籍差不多可以“落敗”了。
於是他適時喊出台詞:“我技不如人,不若你我就此罷手,交個朋友?”
“荌”當然不會答應,這時候她會喊一句“廢話少說,納命來”,然後一擊打傷田籍,並且在見後者倒地,準備下殺手的時候,突然心軟,隨後重演太子與貞荌在織羅山巔的那一幕。
然而不知何故,聽到他提議的墨煙,居然毫無反應,反而繼續在積累劍勢。
田籍看她目中漸漸變得癡迷的目光,心中不禁犯嘀咕道:“她不會是入戲太深,導致這時有所頓悟,反而忘記自己在演戲了吧?”
隨著墨煙氣勢持續積累,田籍越發肯定了這個猜測。
與此同時,墨煙的劍勢還在不斷往上突破,哪怕壓製了力道,也漸漸逼近了秩二境界的極限,隨時會突破秩三。
這讓田籍越發難以招架。
終於在某個時刻,墨煙劍勢突破了秩二極限,田籍自知自己勉強接下,很可能會受重傷,於是在千鈞一發之際,用出了陽氣行符,化作一道流光往河堤下急退而去。
然而就在此時,墨煙望著他遠遁的流光,忽然福至心靈,劍勢再度提升一個境界,而後一劍劃出,居然射出了一道如同虹光般的劍氣!
“白虹貫日!”
賓客中有識貨之人,立即喊出了這道虹光劍氣的根腳。
東宮護衛迅速圍攏上前護駕,太子更是第一時間站起來,卻不是避席,而是目光死死盯著上方的“荌”。
至於太子妃與狐甲閭的兩人,也是驚得站了起來,各自不安。
相比於賓客們還能從容應對,首當其在的田籍,就沒有太多的思考時間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心念急轉,隻知自己有兩個選擇。
一是用玄字級的陽氣行符躲避。
但如此一來,他們這場辛苦準備的“演出”也就付諸東流了。
畢竟使出“白虹貫日”後,不管是荌的立場還是田籍的立場,都必須迅速離開這裡。
前者是暴露了刺客殺招,後者是要脫戰保命。
至於第二個選擇,自然是硬抗這氣勢如虹的一擊,而後堵上生死未卜的前途,期望能苟活下來,完成演出。
“這可咋整啊?”田籍心中微急道,“再不躲開就來不及了……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