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巨浪翻天而起。
體積龐大的樓船被巨浪波及,甲板上顛簸得如同地動山搖。
等晃動漸漸平複一些,船上的人不顧渾身狼狽濕透,紛紛爬到垛牆邊上張望。
此時虹光已經消失,原本弓鐸所在的地方,有一個明顯凹下去的水洞,正被海流形成的漩渦慢慢填平。
等水洞也消失不見時,眾人發現弓鐸、箭魨,全都不見了。
就連狐甲閭兩位閭副,也不見蹤影。
“不會是被洋流吞沒了吧?”閭副狄諾擔憂道,“要不派人到水下打撈?”
“再等一等吧。”
拓侖輕聲呢喃著,緩緩抬手,對著水洞的方向合指一抓,似乎想要抓牢什麼。
但最終,什麼也沒有抓到。
失神片刻後,拓侖擦了擦臉上的水漬,指著閭副狄諾飄揚的頭發道:“起風了。”
起風了。
因為剛剛搖晃得厲害,相者們隻顧得上抓牢固定自己,停止了【藏風】,於是海風再次毫無障礙地吹到了甲板上。
此時眾人都渾身濕透,被風一吹,身上涼颼颼的,頓驅散了不少正午烈日的熱意,分外舒爽。
就在這種舒爽之中,遠處海麵出現了一個黑點。
黑點快速逼近,眾人臉色都露出振奮的笑意。
正是乘風而歸的田籍與墨煙。
……
啪嗒。
著船後,兩人隨手將弓鐸扔到了甲板上,齊聲道:“幸不辱命!”
弓鐸此時重傷昏迷,如同死魚一樣癱軟在甲板上。
鯤丁閭衛士上前輕鬆將其五花大綁,隨後在拓侖的命令下拖到船艙中收押。
大仇得報,拓侖虯結的眉宇終於舒展開來,指著旁邊插著巨劍的武器架子道,自嘲道:“我原本還擔心五劍有些不夠用,結果兩位隻用一劍就破敵了,真乃英雄蓋世也!”
“那是墨閭副劍術無雙,我不過是從旁打打下手罷了。”田籍指著墨煙誇獎道。
“不不不!”墨煙聽得連連擺手,“若非田閭副教我‘讓白虹飛一會’之計,彆說破敵了,恐怕我半途就得死在弓鐸的毒箭之下。”
“兩位閭副不必再謙虛了!”拓侖輕笑一聲,對身後手下高聲道,“墨閭副一劍破敵,田閭副智計百出,兩位都是真英雄!往後誰再敢說狐甲閭窩囊廢,我拓侖第一個跟他急!”
鯤丁閭眾人轟然響應,一時間,船上歡聲雷動,全都在高喊“墨一劍”“田百計”的名號。
……
兩日後,樓船回到了臨海都附近海域,不過卻沒有立即靠岸登陸,而是又行駛了一段,來到一處深水港灣。
那是鯤字營其中一處船塢。
讓田籍兩人奇怪的是,船塢雖大,卻隻有些小型船艇來回穿梭,連一艘像樣些的戰船都沒有,他們這艘樓船一駛進來,立即鶴立雞群。
這實在有些對不起鯤字營的名號。
然而就在此時,稍遠些的海麵上,突然傳來一陣轟隆的響聲。
隨即一道巨大無比的黑影,從海平麵上徐徐升起,以一種泰山壓頂般的氣勢向著船塢碾壓而來。
如果說鯤丁閭這艘樓船來到船塢後,甲板上的眾人還有種“一覽眾山小”的高高在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