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明麵上的理由,肯定冠冕堂皇的:四時郊獵,是大齊各地貴族的普遍傳統,臨海的貴族們也不例外。
這次大家隨團出使,參加不了官府組織的郊獵,便在這裡小規模搞一下,以示不忘本。
順便也能考校一下使團中年輕子弟的本事,讓正使鄒無知大人品評一番。
這自然得到眾人一致讚成。
畢竟很多人參加使團的一大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鄒無知的一評,以求一朝揚名。
……
皇子勝作為副使,大義凜然地接過了安排分組的大權。
然後,毫無意外地,他與姚弱分到了一組,身邊其他組員,也全都是自己人。
甚至鄒平那裡,他還很體貼地給對方安排了一名嬌滴滴的貴族小美女,不求前者移情彆戀——當然那樣更好——但後者出於男子或貴族麵子考慮,總歸照顧一下弱小女隊友,這樣就沒閒工夫來打擾他跟姚弱了。
田籍則與墨煙被分到了一起。
當然,這也是皇子勝“暗箱操作”的結果。
“博聞,什麼叫‘僚機’啊?”墨煙念著這個有些生僻的詞彙,虛心請教道。
“就好比我們第一次伏擊熊鐸兄弟時,虎崽子們在礁島上吸引疊浪礁的鮫狄。”田籍儘量舉墨煙能理解的例子,“又如上巳節時,你丘嫂,當時的太子妃,從旁協助我們對太子殿下行攻心之策。”
墨煙當即恍然:“這不就是數人配合作戰時的‘合擊之術’嗎!”
聽到這個頗具墨煙特色理解,田籍知道對方是聽懂了。
隻是下一刻,明白過來的墨煙,卻皺眉道:“男女歡好,又不是上陣殺敵,如此機關算儘,真的好嗎?”
“這就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了。”田籍無所謂道,“說不定人家姚女俠就吃這一套呢?”
……
田籍確實不怎麼在意皇子勝與姚弱的事。
他之所以答應當“僚機”,是因為想到自己即將在高陸試行的“雷霆不撼”儀式,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距離船太遠。
與這位副使皇子搞好關係,萬一出了意外,也有人幫他兜著。
於是在第一輪狩獵當中,田籍這組的獵物數量,總是能緊緊吊著皇子勝於姚弱這組,甚至偶爾還能反超,以便給姚弱這邊,造成一種墨煙與她競爭的心理壓力。
當然,在兩人有意放水之下,皇子勝總能奇跡般地帶著姚弱,反超回去,最終奪得比賽第一。
每當這時候,姚弱望向墨煙的目光,就會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連帶與皇子勝說話的語氣,都會親近一些。
皇子勝自然心花怒放。
如此當了兩天“僚機”,因為連奪兩冠,皇子勝與姚弱聊得越發投契。正當前者考慮要不要更進一步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有人超過了他們這組,奪走了第一的名頭。
陳毒夫。
陳毒夫是醫者途徑秩三氣味師,專精毒食一途,原本在狩獵這種體力活上,沒什麼優勢。
而在前兩次比賽中,他的收獲也確實不怎麼樣。
不過到了第三次比賽,他似乎終於找到了訣竅,通過製作某種毒餌,以蝴蝶飛蟲為媒介,漫山投毒,將絕大部分獵物收歸囊中。
其他參賽者隻能看著一地中毒身亡的動物,甚至都不敢上前觸碰,當真又恨又怕,卻無可奈何。
對於這個結果,姚弱當場就不乾了,要求皇子勝懲罰陳毒夫。
隻是陳毒夫畢竟是陳氏的年輕子弟代表,皇子勝先前搶了他副使一職,已經有些衝突了,此時不宜多結怨。
“你究竟還是不是位皇子啊!區區一個陳毒夫都擺不平!”姚弱不住抱怨道,“要不我還是回去找鄒平族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