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大翼隔著河岸十丈左右,不緊不慢地開了過來。
不但田齊貴族這邊看見了,連呂技擊那邊也看見了。
於是打鬥暫時停了下來。
很快,田齊貴族這邊有人認出了大翼上的麵孔,驚喜道:“是靈台伯他們!”
“還真是博聞那支偏師啊?!”皇子勝也看到了,目光漸漸放亮。
不過這時候,陳毒夫冰冷的聲線潑來涼水:“他們似乎不打算援手。”
眾人聞言,發現正如他所說,大翼靠岸的一側,用木箱堆起了一堵“牆”。
船上的田籍等人,謹慎藏在木箱後,有大約二十名老者還舉起手弩,瞄著岸邊方向,警惕意味十分明顯。
然而此時此刻,麵對田籍這邊的袖手旁觀,田齊貴族子弟們卻無人能理直氣壯地指責。
因為就在不久前,那時田籍幾人麵對孫智以大軍之勢施壓的時候,他們這些本該跟他站在一邊的田齊貴族,不也同樣選擇了袖手旁觀嗎?
而在隨後田籍被安排了阻斷敵人糧道的燙手山芋時,除了皇子勝稍稍示好以外,其他人,有誰站出來幫田籍說過一句話?
還不是都保持沉默,甚至心中隱隱有些看他笑話的意思?
既然當初他們無情無義,這時候田籍這邊冷漠以對,也是理所當然的。
於是眾人才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之光,又如流星劃過一般熄滅。
可還是有一人不甘心就此憋屈死去。
便見姚弱衝到河邊,對大翼的方向喊道:“鄒平,你曾立下誓言,要護我一世安穩的,難道今日就要食言了嗎?”
木箱後一道人影動了動,冒出了腦袋,正是聽到姚弱聲音的鄒平。
就在眾人以為他被說動的時候,田籍雄壯的身影卻出現在他身後,大掌搭在了他單薄的肩膀上。
隨後不知道田籍跟他說了什麼,鄒平艱澀地點了點頭,腦袋沉了下去。
“鄒平,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見到往日的舔狗突然不聽使喚了,姚弱驚愕之餘,發出了潑婦般的怒罵,“我回去一定要向族中大人告你的狀,你不配當我臨海鄒氏的子弟!”
隻可惜鄒平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不管姚弱怎麼罵,船上都無人理會,隻有一雙雙或者冷漠,或者不屑的目光。
姚弱見狀,一時急怒攻心,立即調轉方向,對呂技擊們鼓噪道:“他們的船更大,你們怎麼不去搶他們的船啊!”
“弱妹!”皇子勝大驚之下,迅速拉回姚弱,“這些呂技擊貪得無厭,就算搶了博聞他們的大翼,也未必會將板船留給我們。你這樣做,不就是將博聞他們推得更遠嗎!”
“我……”聽到皇子勝責備的話語,姚弱一時語塞。
“就算弱妹不說,那些呂技擊也已經打算這麼做了。”陳毒夫的聲音再次響起。
……
正如陳毒夫所言,在田籍這艘大翼出現的那一刻,呂技擊們就已經露出貪婪的目光。
不單單是因為這艘船更大,還因為船上明顯裝載了不少糧草補給。
這對於眼下窮途末路的他們來說,甚至比船還重要。
於是在一名秩三什長的命令下,一什呂技擊迅速調轉方向,往河邊大翼的方向逼近。
十丈的距離,對於普通人來說有些遙遠,對於他們這群至少秩二的呂技擊來說,根本不算事。
一旦跳到對方船上,憑那一船明顯是老弱婦孺為主的乘員,還能打敗他們不成?
然而未等他們來到岸邊,大翼上的人,卻先一步發動了。
船上二十多名老者,身上突然冒出流光,而後衝天而起,往岸上飛掠而來。
“禦氣符?怎麼這麼多遊者?”呂技擊的什長輕呼道。
回答他的,是二十道急射而來的光斑。
正是得到黃字級陽氣行符加速的弩箭!
這些呂技擊都是精銳戰兵,至少秩二,普通弩箭難打到他們身上跟撓癢一樣,於是田籍便讓眾人對箭矢加上一道陽氣行符,來提高殺傷力。
很快,如同流星般的箭矢,拖著長長尾焰落到了呂技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