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田籍來到半山腰的鐵閘門時,漫山遍野都是赤色的海洋。
為了堵住他這位“靈台伯”,薪城中的改火道道眾,可謂傾巢而出。
連普通的奴隸都被趕到山下了。
難怪爐子火焰變弱了,原來是沒人添加燃料,沒人鼓風吹氣了。
“難道是那位彆火將軍來了?”
田籍用氣感快速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發現秩四的威壓。
“也對,如果秩四大能來了,直接上門抓人就行,沒必要擺出這等陣仗。”
這個發現讓田籍稍稍鬆一口氣。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安全了,敵人選擇提前發動,自然有備而來。
很快,三名秩三有秩者聯袂而來。
當中兩位穿赤色衣衫,田籍認出正是負責管理薪城的彆火令與彆火丞。
還有一位看著臉生,但看到對方似曾相識的黑衣裝扮,結合申棄提供的情報,田籍猜到對方應該就是彆火令請來的援兵,黑水銳士中的法家刑官。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身份徹底暴露了。
這時,彆火令單獨上前,對著田籍冷笑道:“靈台伯,你膽子可真大啊,居然敢跑到我們改火道的地盤裡,還給我們看火?”
“我說我真心喜歡你們改火道的明火,你相信嗎?”田籍微笑道,“明火又亮又熱,爐子又紅又圓,我可喜歡呆在裡麵了!”
彆火令見他語氣誠懇,不似裝瘋賣傻,不禁微微一愣。
但他很快想起遊者有些言語上的伎倆,立即反唇相譏:“既然如此,靈台伯不若隨我們南下如何?我火正國都城裡的明火,可比這裡更旺,更多!”
“那還是算了。”田籍搖頭道,“誰知道去到你們都城後,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這可就由不得你!”
彆火令冷哼一聲,當即有一隊燧士挺著武器火把圍了上來,其中領頭之人正是他熟悉的老燧長。
田籍看著這群人居然大白天舉著火把,心中不禁猜測可能跟南史氏的方技有關。
當下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開口道:“你們以眾淩寡,我確實難以逃脫。但以你的地位見識,想必也清楚遊者有些跟敵人同歸於儘的手段,如若你們希望將一具靈台伯的屍體帶到你們將軍麵前,倒是不妨試一試。”
這是直接以死相逼了。
還彆說,效果立竿見影。
老燧長立即回頭以目光請示彆火令,而後者臉上也顯出遲疑之色。
“果然,對於南史氏來說,我活著比死去更有價值。”田籍心中立即有了判斷,“畢竟我本身並非星命途徑的有秩者,對於這群史官爭奪天域‘分野’毫無意義。唯有‘靈台伯’這個名頭,才能做些文章。”
這時候,黑水刑官見改火道眾人被田籍幾句話就唬住了,當即不滿地哼聲道:“區區秩二遊者而已,直接以強勢壓服便是,哪來那麼多廢話?”
彆火令聽到對方話語中夾槍帶棒,眉頭輕輕一皺,似有不滿。
但總歸雙方現在是合作關係,所以還是耐心請教道;“不知刑官閣下有何良策?”
“哼,這才是你們該問的!”黑水刑官冷哼一聲,當即命手下銳士將一名戴著枷鎖的美貌女子拉上來。
正是姚弱。
隨後黑水刑官讓姚弱跪倒在腳邊,一腳踩在她背上,對周圍的改火道道眾炫耀道:“此女本是齊人臨海鄒氏的貴女,秩三遊俠,性子桀驁不馴,如今在本官一番嚴刑調校之下,對本官唯命是從,讓她乾什麼就乾什麼,本官讓她往西走,就絕不敢往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