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在田籍看見大澤的時候,墨煙也安全回到了水寨之中。
因為南史無明輸掉賭約,餘下的小隊成員,也陸陸續續地從扭曲的記憶中恢複過來。
隨後聽墨煙講述這段時間以來,從田籍視角看到的真實經曆,眾人震驚之餘,都不由感到一陣後怕。
對方能在悄無聲息之間操縱自己的記憶,自然也能輕而易舉地殺死自己。
一想這種生死操縱於敵人之手的感覺,哪怕往日大大咧咧的申棄,此時也是一臉煞白,怔怔道:“若非靈台伯拚死與南史無明周旋,我等恐怕會不明不明地死在深山之中……”
“靈台伯高義啊!”鄒平神色激動道,“常言道患難見真心,平私下曾以為靈台伯隻看重利益得失,實在有眼無珠!”
剩下的晏晨與龐尉等老遊者們,也紛紛點頭附和。
死裡逃生,眾人心中對田籍感激不已。
雖然這不是田籍第一次從虎口之下救了眾人,但因為這次的敵人格外可怕,所以帶來的震感前所未有。
“師姐,接下來我們何去何從?”申棄茫然問道。
“你們先待在這裡,這是他的計劃。”雖然田籍沒有明言,但墨煙與他結發後,多少能猜到他的心意。
況且此時水寨中霧氣彌漫,隱隱有大能的力量環伺四周,仿佛在寨子邊緣築起了一層厚厚的雲牆,顯然是田籍留下的後手,用來保護小隊成員。
“師姐說‘你們’,意思是在靈台伯的計劃中,你不必待在這裡?”
聽到申棄尖銳的問題,墨煙臉色一暗,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田籍都將她送回了水寨,自然也是要讓她好好待在這裡的。
隻是她一想到過去三天,或者說六天的經曆,想到田籍為了大家水裡來火裡去,想到當時記不起田籍名字時的無力感,心中不禁隱隱作痛,難以平靜。
“師姐想去追靈台伯,那就去吧。”申棄與她自幼相伴,哪還看不出她的心思,“這裡有我看著,出不了大亂子的!”
“平也會儘力約束大家,不踏出水寨半步!”鄒平也上前保證道。
“謝謝你們!保重!”
墨煙後退一步,對眾人長長一揖,隨即匆匆離去。
……
田籍跳入大澤後,收斂心神,進入了至純至真的狀態,好讓自身得到純氣之守。
在北溟的時候,他正是借此躲開了鮫狄鰂船的注意。
如此往西潛遊了二十裡左右,他就停了下來,並迅速上浮水麵。
不是他遊不動,而是到了這個位置,來自【心齋】的示警非常強烈,甚至超過了南史無明帶來的壓力。
仿佛前方深處,有大量恐怖的存在,一但再深入,就會遭遇不測。
“這說明大澤中的存在,比南史無明更強大,也更可怕。”田籍心中思忖道,“這樣的話,他就算追上我,也會投鼠忌器,不敢對我出手,以免招來大澤異獸的關注。”
“畢竟他主要目的是活捉我,而非同歸於儘。”
這種前有虎後有狼的微妙感覺,猶如在萬丈懸崖之上走鋼絲,本該膽戰心驚。
但田籍這一路過來,每時每刻都處於生死考驗中,所以這一刻,反而感覺輕鬆了不少。
……
輕鬆是心態上的,生存的壓力依然沉重。
大澤是跟北溟齊名的邪異之地。
雖然湖水不像海水苦鹹無法入口,但同樣帶著邪異的力量。
譬如田籍就發現身上的禦氣符沾水後,受到了極大的壓製。
黃字級的符直接用不了,而玄字級雖然還能用,但效果也被壓製到黃字級的程度。
至於梁獸行符,乾脆連形態都無法穩定維持。
對於這樣邪異的水,以及這種水養出來的魚鱉,田籍可不敢吃下肚子。
“怪不得諸國都視這裡為天塹,認為無法行軍。”
“有水不能喝,有魚不能吃,跟荒漠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