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要強行征調北門醫館上前線?”
一廟三曹內,工曹掾看著一份剛剛簽下的調令,對眼前的醫曹掾問道。
“你就不怕崔青圭知道後,回來追究你亂命?”
醫曹掾卻攤手道:“我就是派北門的醫者上去救他的兵啊,他為何要追究我?”
見同僚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工曹掾不由失笑:“你這話怕是三歲小兒都騙不了!”
“你讓北門醫者們前去集結地,如今雖然未被黑水人占領,但以如今對方的勢頭,恐怕醫者們到達之後,就要直麵黑水大軍鋒芒。以那些醫弟子的本事,恐怕一輪衝鋒便會覆滅。”
“到那時,恐怕不止崔青圭,連那位靈台伯也要回來拿你是問!”
哪知醫曹掾卻搖搖頭,自信道:“他們不會覆滅的。因為他們根本不會接受調令。”
“你的意思是,那位素來宅心仁厚的魚館主,為了保住弟子性命,會拒絕你的調令?”工曹掾看著同僚眼中閃爍的笑意,當即了然。
一旦對方拒絕,醫曹掾完全可以給對方一安一個違抗軍令,甚至裡通外敵的大罪名。
畢竟此時正值外敵入侵,城中所有官方在籍的有秩者,都有守土之責。
拒絕參戰,那是否不願守土?
不願守土,那是否有通敵之心?
這些罪名,隻要有心羅織,失去外援靠山的北門醫館,根本吃不消。
想明白這點後,工曹掾臉上笑意頓時變得曖昧:“直說吧,你是看上這位貌美如花的魚館主,還是盯上北門醫館這半年多來積攢的財貨了?”
因為公子懷信的關係,醫曹無法像對彆的醫館醫者一樣,對北門醫館盤剝,工曹掾知道這位同僚對此早就有些不滿了。
“我就不能全都要嗎?”醫曹掾咧嘴笑道,目中儘是貪婪光芒。
工曹掾本欲繼續諷刺同僚,但對方接下來一番話,卻讓他止住了聲。
“據我所知,他們那套止風之法,平日獲利不少。”
“難道你們工曹,對此沒有什麼想法?”
……
“可惡!”
深海禦氣奔行半夜,一路與田籍追逐,一路還要分心防止被黑水大能氣機鎖定。
時不時還要防備對方那道能傷到自身的發光劍招,終於力有未逮,被田籍抓住機會,逃離了掌控。
它這次冒險進入黑水人占領區,本以為拿下田籍輕而易舉。
雖然田籍是十二純完滿至人,未來潛力不可限量,但未來是未來,當下田籍尚未凝聚真符,道心未成,跟它就是天壤之彆。
哪知這位曾讓自己驚喜不斷的後輩,這次再次帶來一個大·大“驚喜”。
他居然利用“逐日”真符傷到了自己!
什麼“白虹貫日”劍勢,如果是俠客大能使出的完整版,深海自然忌憚。
但田籍隻是秩三,又不是真的俠客,那種程度的劍勢它揮手間輕易就能擋下。
可問題是,如今田籍的劍勢中,隱含了一絲“逐日”的“道”!
雖然很微小,但確實有!
而就是這一點點“質”的不同,讓田籍成功傷到了深海,帶來了實質傷害
雖然這種程度傷害,深海忍痛一下依然能夠強取田籍,可考慮到黑水的大能環伺附近,它卻不敢輕舉妄動了。
無奈之下,它不得不放棄追擊,先行逃離此地。
逃離路上,深海心中忍不住賭咒,希望田籍遭到在黑水人手中,以解心頭之恨。
可轉念一想到那倒來之不易的“逐日”真符,又頗為不忍。
如此患得患失之下,神魂頓時發生異動,一時之間仿佛有無數聲音,為了田籍會不會被黑水人抓到之事爭吵起來。
這種真吵越演越烈,幾乎到了動搖道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