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麵意思。”姬夷旦嘴角微翹,似是冷笑,“此番事了,太子夷烏將儘收民心,穩坐儲君之位,到那時候,你們母子再無利用價值,你猜他會如何處置你們兩個礙眼的人?”
自然是殺掉了。
王子溪濯與狸夫人心中第一時間給出了答案。
太子夷烏如今手握大權,所忌憚者,不外乎是民心,是國人非議而已。
故而雖然實權在握,依然不敢行弑君殺父之舉,也不敢殺王子溪濯,以防落得個手足相殘的暴君名聲。
但這次儀式過後,借助星宿大陣的力量,梁國民心將再無妨礙。
到時沒有民心風議的忌憚,王子溪濯還有什麼必須活著的理由?
換作他是太子夷烏,恐怕也是第一時間痛下殺手,永絕後患。
這個答案,兩人不是沒有想過。
但事到臨頭,終究還是本能地回避最壞的結局,心存僥幸。
哪知這一刻,姬夷旦卻以輕描淡寫的語氣,戳破了他們最後的幻想。
“這是,令尊大人告訴你的吧?”
狸夫人惶恐不安地看著姬夷旦。
眼前女子不過跟她一樣是凡人,往日也無亮眼表現,哪裡會知曉這些宮闈內的彎彎道道?
多半是孫坡借她之口轉述。
姬夷旦似笑非笑,默認不語。
這下狸夫人更加感覺事情為真,撲騰一聲當場跪下:“孫大人當初在梁都被害之時,妾尚是個無人問津的小婢,哪裡能摻和什麼大事?故而妾母子與大人往日無仇,近日也無怨,還望大人念在我母子當場積極投誠配合的份上,保我們一命!”
言罷,她還將愣在一旁地王子溪濯也拉跪地上,一同求饒。
“好說好說。”
姬夷旦微笑上前扶起兩人,但後者卻死跪不起,隻求孫氏保命。
“也罷。”姬夷旦輕歎一聲,“家父確有一計,能保你母子性命。但此計或許要王子行險一搏。”
“橫豎都是一死,又什麼不敢搏的?”
在死亡壓力下,王子溪濯也徹底豁出去了。
“搶占天府星陣位,你敢嗎?”
“跟太子爭……”王子溪濯咽了咽口水,氣勢頓時弱了下去,“那個陣位對太子很重要吧?我若捷足先登,恐怕……”。
“你若捷足先登,當能保命!”姬夷旦不等對方說完,搶先給出結論,“天府帝星象征這南麵諸侯王的權柄,對應梁王之位,你若在儀式上占據此星陣位,就算將來不能為王,太子夷烏也不敢再殺你。”
“因為那時你有天府星命數加身,他若殺你,便是得罪了帝星,削減自身帝王氣數。”
“所以他若想為王,不但不能殺你,還得好吃好喝供養在身邊,借用你的星命之力。”
“如此,你雖仍不得自由,但性命當無虞!”
姬夷旦一番分析下來,王子溪濯越聽目光越亮。
原來豁出去掙搶一番,反而能拚出一線生機?
相比起年少的王子溪濯,狸夫人宮鬥經驗更為豐富,雖然感覺此事確實可行,但仍舊保持冷靜。
事關母子二人性命,不能不冷靜。
“夫人有什麼想問的話,直言吧。”姬夷旦早已看出對方心思。
或者說,本體提供的“攻略”裡,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幕。
“孫氏如此坦誠,我也不拐彎抹角,尚有兩個疑問。”
“第一點,儀式開始後,我兒從心宿大陣跑去南邊,必經東宮的大陣,那裡都是太子人馬,你們如何確保他安全通過?”
“那裡正好是家父與裡大人負責,自有安排。”姬夷旦隱晦道,“到時王子隻要嚴格按照約定時辰出發,不能快也不能慢,即可安全去到南邊分陣。”
“好吧……”狸夫人也深知這種關鍵布置對方不會輕易透露,隻是想求個安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