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神兵刑天斧揮至半空,就被一柄虛空浮現的利刃驟然擋下。
此刃由一股怪異的黑色煙氣凝聚而成,出現之前,毫無征兆,擋下刑天斧後,也立即消散一空,再無痕跡。
“何方鼠輩,還不速速現身,與吾一戰!”
夏耕踏前一步,巨斧倒提,仰天喝問。
其所對方向,赫然正是中央祭壇的上方。
“敵方聖人出手了!”
田籍兩名分身對視一眼,立即加快飛遁速度。
本體特意將夏耕布置在此地,正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聖人交鋒,就算不直接動手,僅僅是氣機碰撞,就能讓低階有秩者受傷,甚至身死。
分身不怕死,但王子溪濯事關後計,不容有失。
然而兩人尚未飛出多遠,一道婦人的身影忽然擋在側前方。
婦人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頗為猙獰。
“少母……槐!”
認出對方身份,兩道分身不得不再次停下。
婦人槐本身實力不足以威脅他們,但也正因她實力低微,本該在外城的她,當下不可能出現在此地,出現在儀式陣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孫坡分身率先開口問道:“槐夫人忽來此地,可是管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槐哼聲道:“好你個田博聞,以為披上孫兄父女的皮囊,我就認不出你了?”
被識破了!
孫坡分身心中大驚。
雖然從他出手攻擊裡息開始後,理論上身份就不再保密,可槐不過秩一,為何也能一眼識破?
“恐怕不是她識破我們。”姬夷旦分身聲音傳來,“快看她手上。”
孫坡分身依然看去,發現槐捧著厚厚一疊書稿。
實際上,剛剛槐與他說話時,並沒有正眼看著他,反而一直盯著手中書稿。
仿佛照著上麵念台詞。
而槐的下一句,立即解答了他倆的疑惑:“正如你們所見,槐是替我傳話的。”
“你回到梁國,偽裝孫兄父女,進入到梁囿破陣,於何處現身,我早有所料,故而有此布置。”
管叔吾早就料到了今日一切!
不但料到,還事前留下書稿,與“未來”的田籍隔空對話!
從書稿厚度可見,他預見的“未來”,可不僅僅是一句半句的時間。
很可能會持續到儀式結束。
絲毫不擔心會搞錯。
如此料事如神,如此運籌帷幄,如此自信滿懷……
田籍本體受到分身彙報後,心中不禁暗暗概括一聲:不愧是曾在諸侯間翻雲覆雨的管叔吾!”
好在這一幕,也不算太過出乎他意料。
正如田籍這方在不停推算管叔吾一樣,管叔吾作為日者大能,又如何不會推算田籍?
田籍自身雖然能屏蔽日者推算,但其他人,譬如死去的孫坡與姬夷旦,譬如王子溪濯,卻是不能。
在這種關乎切身利益的問題上,隻要敵人有所行動,終究會露出馬腳,在命數上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