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邦你說說看,後麵那隻傻鳥是不是很可笑?”
“你……你罵誰是傻鳥呢?!”梁國相邦氣得臉色通紅。
……
多年後,還是那位梁國相邦。
因為沒有實際利益衝突,加上休生說話向來風趣幽默,兩人居然漸漸成為了摯友。
這些年,兩人曾在水邊觀魚,爭論魚兒水中遊到底是快樂還是不快樂。
又曾在相邦落魄之後,休生陪他雲遊四海,一同著書立說。
後來休生亡妻,相邦也親自來吊唁。
隻是彼時的休生,狀態比之年輕時更為瘋癲,明明妻子剛死,臉上卻不見悲傷,反而當街鼓盆高歌,非常開心。
相邦不解,休生則解釋生死之間本無明顯界限,由生到死,不過自然而然的過程,有什麼值得悲傷的?
如此奇談怪論,彆說那個時代,便是在當世,恐怕也會被人視為怪胎。
於是自此之後,休生身邊友人門徒漸漸離去,而他也逐漸消失於世人目光之下,去追尋自己的逍遙大道。
夢蝶學派,齊一會,都是在那之後創立的。
……
“這些年,我神遊天外,曾夢見各種光怪陸離的世界,成為當中種種生靈。”
休生語氣慨然,既是與分魂們分享,更是對兩位道敵以及田籍敘說
“有時候,我夢見自己化身遊魚走獸,為生存不停奔走。”
“有時候,則乾脆是一株路旁小草,雖然所求不多,但總免不了爭奪朝露陽光”
“當然更多時候,還是為人。”
“或是富貴人家子弟,或是泥濘中打滾的黔首,甚至跟我經曆相似,卻無超凡之力的狂生……但不管處於何等位置,也總有身不由己之處。”
“最快樂的一次做人經曆,大概就是成為終日對酒狂歌的詩人。”
“隻是酒到醒時,歌到儘處,依然難逃鬱鬱不得誌的苦悶。”
“所以說這人啊,生於凡世,困於皮囊,心有雜念,便隻能終日苦苦奔波,一刻不得閒。”
說到這裡,休生環視場間眾人,莫名發笑:“你們是不是認為我見識了種種凡人之苦後,這才萌生了必須登仙長生的念頭啊?”
“是也不是。”不等旁人作答,休生便接著道,“實際上,除了凡人之夢,我也曾進入過仙夢,登上仙山,探尋仙蹤。”
“什麼……你夢中登上了仙山?!”
因為太過驚愕,桑樞祖師忍不住失聲發問。
禦風祖師與角落處的田籍也死死盯著休生。
“嗬嗬,我也說不準是否仙山。”休生追憶道,“那處神仙洞府說來也巧,不在世人傳說的四海之外,反而在我們頭頂的星漢之間,月亮之上。”
月上仙人?
這一刻,田籍驀然想起在雲空神夢第三幕最後的見聞。
桑樞與禦風兩祖師也因為各自見識,若有所思,全都期待休生下文。
到了聖人層次,仙神境界看似近在眼前,實則遠在天邊,誰人不好奇?誰人不渴望?
哪知下一刻,休生卻悵然歎道:“隻是夢中所見,所謂長生不老的仙人,似乎並未真正超然於世外,更非逍遙自在,反倒像一群喪家之犬般惶惶度日,似乎擔心會失去最後立足之地。”
“如此為仙,甚至還不如渾渾噩噩度日的凡人,我輩豈能滿意?”
“故而我欲登仙,其一為長生逍遙,其二也想到真正仙山看看,究竟所謂仙人是怎樣的狀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