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徐俠啊徐俠,你什麼時候竟變得這般以貌取人了?”
“父親常說要看穿表象,深掘曆史真相。師父也時常教導我‘以貌取人,易失良朋’的道理。”
“枉我自幼得兩位教導,以儒俠自居,如今竟因兒女私情,一葉障目了?”
“剛剛所見,這位知北大俠,分明是一位學識與境界都極為精深的大能。”
“那則《尾生抱柱》的故事不但嚇退了強敵,就連我也感覺大受啟發,已經算得上授業之恩了……”
如此自省了一番,徐俠終於端正了自己態度,上前對漁夫躬身作揖道:“先生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嗬嗬,我早說過了,不過是順道渡一渡有緣人罷了,不必放在心上。你還是先去看看你師父吧。”
漁夫,也即知北大俠擺了擺手,便重新站起,撐杆劃船。
徐俠聞言再次一揖,這才回身去看師父。
晏晨傷得比徐俠要重,但大能身體底子比徒弟要強,休息了近一個時辰,此時也終於轉醒過來。
見回到昨日漁船,晏晨便知事情不簡單,立即抓住徒弟詢問。
後者一五一十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出。
“原來足下便是知北大俠當麵!”
晏晨立即掙紮起身,跟徒弟一起鄭重揖拜道謝。
但知北大俠專心撐船,心無旁騖,對師徒二人擺擺手,便不複理會。
晏晨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再次坐下休息。
他本就有傷在身,又被姚弱再次重創,一時半會還未能愈好。
不過坐著坐在,晏晨卻越發感覺對方背影有些熟悉,仿佛是自己某位故人。
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到底是誰。
如此片刻之後,漁船回到河東岸,知北大俠隨意將船停靠在岸邊,便直接登上岸,踏歌而去。
“先生要去哪裡?”
徐俠有心跟隨,但想到師父受傷還需照料,又止步不前。
這時一陣河風吹過,掀飛了知北大俠的鬥笠,但後者似乎片刻也不想多停,故而前行不誤。
徐俠也因此看清了對方真容。
並沒有想象中的蒼老,大概跟自己師父差不多,或許還要年輕一些。
至於容貌……徐俠驀然發現,自己輸給對方的,可能不僅僅是境界與閱曆。
這並不是說知北大俠的姿容要勝於他。
他父母年輕時乃是世間公認的俊男美女,而他作為兩人愛情結晶,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但除了眉目輪廓以外,對方臉上那種灑脫氣度,因為年齡學識所帶來的成熟厚重之感,卻不是他這樣的小年輕所能匹敵。
“若我是彩雲,怕也會第一時間為他所傾倒吧……”
徐俠這邊驚歎不已,卻不知他師父此時心中比他更驚三分。
因為見到對方容貌那一刻,很多塵封於心底的記憶,竟如初春化冰,逐漸解封出來。
“原來是田恕那小子!”晏晨後知後覺想道,“怪不得有如此修為,如此氣度!”
想起故人的同時,一個名為“知北樓”的地方也浮現在腦海。
知北樓是知北學派的象征,而在這一切背後,還有一個同樣氏田的知北祖師,一個曾經震驚天下的遊者聖人。
晏晨雖然仍想不起這位祖師的名諱,但這不妨礙他漸漸回想起對方的那些輝煌事跡。
特彆是十七年前,對方以一己之力敵對學宮諸聖而不敗,最後還能全聖而退,試問從古至今,還有誰能做到?
這是晏晨一輩子見識過最傳奇的人物,最傳奇的事跡,哪怕十七年後,依然如此認為。
作為親曆傳奇之人,他感覺自己可以吹一輩子。
隻可惜時過境遷,如今為了家人安全考慮,不得不保持低調。
有牛逼不能吹,實在太難受了。
“慢著,田恕此時突然在我麵前露臉,點醒我過往記憶,莫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